垃圾”, 一挥手, 都丢尽了燃着守护神香的小鼎里头。

还鸢吐了吐舌头, 正要下去再淘一淘夜市, 临走时却瞅了一眼帷帐,调皮嬉戏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

“唉,公子他……依然没醒?”

“唔。”宁十九应了一声, 踌躇了一阵子, 终是在小妖转动门把手的时候, 张口问道, “本源——对你们妖怪来说, 很重要么?”

还鸢诧异地回头道:“老爷怎想起来问这个?莫不是公子他——损了道心本源?”

“咳,是吧。”

“多少?千分之一?千分之二?”还鸢迅速折返回来, 瞪大了眼睛,“天哪, 若是超了千分之五, 公子可不就得大病一场,难怪外头都轰隆隆打成那样, 他还昏睡着不肯起来呢……”

宁十九只觉得天地骤然一暗, 呼吸都有些滞涩:“呃, 是一半来着,千分之五百。”

“……”

还鸢呆愣愣地看着宁十九,宁十九也很是无措地看着还鸢。

很久之后, 宁十九才率先打破沉默,强笑着道:

“哪有——哪有那么可怕!我一开始也只道本源重要无比,想去给他追回来,他却说什么自己没有吃亏,无所谓地就往回走……还有,你看,他不是和那帝君扯了好大一通么?都有闲心去坑害别人,可见他并无大碍,只是许久未睡,困了而已。鸢儿,你莫要胡思乱想,自个儿吓唬自个儿!”

“可是,那是本源啊。”还鸢讷讷道,“我不知你们人族如何,但《清明法典》有言,除开内丹之外,本源就是绝对不能损伤之物,而且一旦损伤,就是关乎生死,轻者折寿,重者立毙,后果严重得很。因为那是源头,是根基,是咱们的立世之本呐!”

他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老爷,您搞不好听岔了,公子伤得也许不是本源?想来本源牵系精血神魂,是和道心一样飘渺又宏大的东西,怎么能轻易被损害呢?”

“谁知道,这家伙口风很紧,总是不愿和我细说。”

宁十九弯下腰,撩开陆漾的额前碎发,咬牙切齿地敲了敲这位的脑门。可就是这样的举动,依旧没能吵醒沉眠之人,甚至都没让他的呼吸紊乱哪怕一点点。

还鸢撇撇嘴,暗道:人家当然不愿意和你细说。

在他的认知当中,能损害本源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阴阳交/媾之时,一方炼有独特的法门,才能在欢愉中掠走对方的精气和精血;而有些更狠辣阴毒的,便能将身下之人炼为炉鼎,夺其本源,吸髓食骨,最后将对方连皮带肉全部“吃”个干净。

若陆漾真的失了本源,那过程是自然能瞒则瞒,打死都不会和宁十九说。

只是——

还鸢又看了一眼昏睡的清安公子。那位散发白衣,容颜恬淡,线条有些纤细,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怎样坏脾气的骄娇公子爷,又是个怎样惹不得的混世小魔头。

这样的人,会经受那种羞辱之苦?

还鸢想象不出来。

“果然,还是累过头了吧,老爷你也是,都不记得督促他好好休息。”还鸢也笑了起来,识趣地躬身后退,将空间留给这“主仆”二人。

“我督促,他肯听?”

宁十九在他身后大声抱怨着,却又觉得声音有些太大,搞不好会吵醒陆漾,便赶紧瞅了一眼,见陆漾依旧睡得深沉,这才莫名地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他的心又慢慢悬了起来。

自从帝君离去已有七日。外头,本是覆盖了方圆十里坟场的黑雾如浪退潮,正逐步后退紧缩,现在已缩成了直径不过七八里的一个阴秽圈子。其吐出的外围空地已不复原来模样,处处尽是断肢白骨,腐肉血污,中人欲呕,触目而惊心。

而居于帝都一隅的破败贫民圈近日忽的热闹了起来。那些常年守在龙塔旁边、窝在北区上城的尊贵人物一窝蜂赶至此地,捏法术,扔法宝,布阵符,生生给这儿的环境来了次脱胎换骨般的大改造,然后汇聚一堂,商量着外头黑雾的事儿,以及黑雾里头那人的事儿。

听说帝君七日前就孤身一人走进了那厉鬼嚎哭、死气充盈的雾气大阵里头,七日未见其出,也未见雾气里有什么动静,仿佛一粒石子丢入大海,竟未激起丝毫的波澜。

那些来此的修者们自然都想跟进去瞧瞧热闹,或者给他们的君王打个下手,赚些功劳名望。可帝君进去时,负手漫步,轻轻松松,悠游洒脱;他们却被困死在那断骨渗血的外围空地之中,只能看着几里外的雾气忿忿瞪眼,而死活跋涉不过去。

——空间被人用极高端的手法封锁住了。

宁十九也出去试过五六次。他好歹也是个正牌天君,肚子里相当有货,几乎一眼就瞧出了外面空间的不对劲儿。只是,他能瞧出问题,却解不开问题。

面对那频率恐怖的元气变动,那数量惊人的天地气机,那手段绝妙的连环扣锁,宁十九只觉头皮发麻,寻思了半天,也没找到下手的地儿,只好悻悻作罢。

他解不开那空间之锁,外头一众修者自然也很难解开;但他随随便便就放弃了尝试,外头的人却执着的很,每时每刻都在拼命努力着,大有不破此法终不还的架势。

前几日,黑雾里头的人任由他们折腾,安静地做个“无辜”看客,然而到了这几日,也不知流幻元君下了什么命令,或是里头战事出了什么状况,三五个邪宗修者偷偷溜了出来,借助地势和阵法优势,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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