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情。
在扬州,秋日的天空天高色蓝,冷清清的画舫和往常一样在湖心荡漾,和平时并无二样,只有春香楼的老鸨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那位爷一来,姑娘就不在接客,她是干着急害怕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头牌。
粉红的纱帐内,清清拿着一本书靠在窗前,视线却是不再书上,看似盯着梳妆台,其实是在看床上的人。也还是看老样子,怀中抱着剑,半倚在窗边,可是细看,好像有什么变了。清清是个通透的女子,知道自己不过是爷手中的一个小玩意,要不是爷心血来潮,根本不会有自己的活命,可是即使是这样,清清也不能忘了爷的救命之恩,跟不要提在她心中逐渐变质了的情。
即使是做了爷的泄欲工具清清也是不在意的,起码她是爷除了怀中的剑,唯一抱过的人,只这一点就足够让清清满足了,可是这一次爷变了,任务回来,爷只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就径自靠在了床上休息,并不在看她一眼。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否是自己做了出格的事情,可是她不敢问,她知道爷是最烦聒噪的人,在爷的眼中只有活人和死人,她在爷的眼里,最多不过是一个有用的活人罢了,或许,现在爷还不记得她的名字。
一天一夜了,室内的安静让外面恭候着的翠玉着实放心不少,她实在是担心姑娘的身子,可经不起那位爷的折腾。姑娘怎么说也是扬州的头牌,可是在那位爷的手里就像普通娼妓那么折腾,不,看姑娘狼狈的样子可能还不如普通的娼妓,哪次那位爷走了姑娘不休息个十天半月的,同为女子,翠玉柔软的心还是会心疼的。
日头偏西,看看休息了一天一夜的人,清清小心的撩开帘子,嘱咐翠玉弄几个清淡的菜,她想换爷起来吃些东西,好有些精神。
十三看似随着,实际上很清醒,室内冷清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感觉的监视下,他闭目养神不过是为了今晚的活计。他接了委托,四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以为完事了好马上赶回那个屯子,不想事情比自己预料的麻烦,幸好今晚是最后一个。
二十年前,一本子虚乌有的藏宝图让柳庄上下百十来口一夜间死于非命,随着这户人家的惨案,消失的是关于那个宝藏的传说,二十年后一个天大的阴谋笼罩武林,杀戮在人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开始。
杀手是一个把剑,无所谓黑白,只要你雇得起,他就是你手里的武器。十三也不例外,他游走于正义和邪恶之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如此,现在的十三却是成了一枚棋子,不知在什么时候,他也被卷入了那个阴谋。十三不是不知道,可是好有什么关系呢?他不知道在自己手下有多少的亡魂,要说报仇,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致他于死命。
杀人者,恒杀之。十三很小就从师傅那里学到了,总有一天他也会在某个角落被杀,悄然的消失,这是他的命运,十三不能改变,也不想改变。十三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是杀人,休息,杀人,在简单不过的生活,在人群中,很多时候除了暗杀的目标他看不清任何的生命体,唯独大牛是个例外,那个人火热的身体,有力的脉动,炽热的气息,像是烧红的烙铁,深深的印在十三的灵魂中。
大牛让十三找到了活着的感觉,所以十三不想放手,他估计任务过后大牛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他想了一下,那个时候他会把大牛带着,大牛火热的身子比怀中的莫邪不知好了多少倍。
在清清吩咐去取饭菜的时候十三就听到了远处的喧闹声,中间还有功夫不错的几个人,十三不想节外生枝,纵身飞出窗子,几个掠影消失在湖面,在黑夜的掩映下消失在远方。清清呆呆的看着远处的爷,心里难受,她知道,爷永远都不会属于他,让她伤心的是,这一次,爷连梦都不让她做。
一只小小的船不听劝阻的靠近画舫,秋夜还很凉,可是姬源还是扇了一下子的扇子,做个样子。不巧,凭他的眼力刚好看见从窗口飞出的十三,几乎没有迟疑,他踏着湖水跟了上去,在小船上顿时乱作了一团,在不远处的大船上,几个跟着姬源的人随着姬源的脚步消失在湖面。因为方才的大嚷大叫,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这里,看热闹的,叫好的响成了一片 ,秋夜的扬州更显的热闹起来。
只说在纵横跳跃之间十三出了扬州城,他连城门都没走,城门上的守卫直觉眼前一花,就不见了人影,大喊一声有贼,却是连片衣角都看不到。等到姬源到的时候就略数一筹,第一姬源的轻功不如十三,第二姬源很烧包的穿着白衣,在黑夜中煞是亮眼。
城上的守卫抓不住十三,就把姬源围在了中间,姬源怒火中烧,眼看就能看到燕十三的真面目,却被眼前的蠢货挡住了去路。
“一群狗奴才,不看爷是谁,竟然敢挡爷的路,”姬源漂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满是晶亮的寒气。
“不管你是谁,竟敢擅闯城门,本就是杀头的罪,还不乖乖的被捕。”为首的武官沉着脸大声呵斥被困在中间的姬源,
夜风中,姬源寒着脸色,玉面朱颜,白色的衣袂在黑暗中飞舞,宛若神明。那武官看着这样的姬源不见害怕,这样的男子不同于平时见到的武林宵小,在扬州守城门,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富商,从没有见过有这样的气势的人,姬源无形中释放的皇家气韵压的那武官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跪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