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
于飞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于飞之所以这么问,大概想知道,两年的感情对于对方来说算什么吧。
对方尴尬的别过脸,爆了句粗口,沉默。
于飞转身,安静的走出了房间。
于飞以为,所谓初恋遇渣男,是异性才容易遭遇的事,毕竟,在于飞看来,两个性取向不同常人的人相遇并相爱,是多么难得事情。
那时候,于飞明白,他还很稚嫩。
几年后,于飞去东京,看着欧阳绘和其他男人躺在床上时,像成熟一般,什么也没说,关上门,转身离开。
欧阳绘在身后追出来,拉住于飞。
“我们不认识,只是玩玩而已,于飞”
于飞转头,用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欧阳绘,再一次,在日本最繁华的城市,东京,感到无比的孤独。
“难道专一不是所有感情里应该遵守的规则么?”于飞问欧阳绘。
欧阳绘皱着眉头,“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次之后,欧阳绘祈求于飞的原谅,并保证自己遵守于飞的价值观,用心和身体专一的对待两人之间的感情。
于飞屈服了欧阳绘展现出来的温柔和决心,两人和好,和好了,于飞说,“我要回国”
欧阳绘什么也没说,点头,跟着于飞回了中国。
回国的于飞,奔波于寻找工作和对父母坦白,本来,于飞最先考虑的是重庆的高校,却在思考很久后,选择了上海。
此后父母的态度,让于飞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所有的关系,都抵不过隔阂,唯有距离,能够残存一点点美好。
欧阳绘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和他一起,也来到了上海,两个人的工作落定,生活开始慢慢安稳下来,比起在日本的分开生活,上海的同居让一开始的于飞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惬意。
可是,没过多久,于飞就感到了距离太近,而完全没有安静思考时间的苦处。
他和欧阳绘不同,欧阳绘天赋秉异,父母都是出名的大学教授,小时候在日本就读贵族双语学校,后来来了中国,也是在外语学院上学,再后来没有参加高考,就被北师大直接录取,英日语对他来说,跟玩儿似的,倒是进了东京大学,认真的学了几年法语和拉丁文。
欧阳绘有文学的感性,也有翻译学的理性,翻译的作品都不禁让人称赞。
于飞不一样,他的学历真真是靠自己努力再努力得来的,天赋搁欧阳绘跟前,不值一提。
所以于飞喜欢安静,喜欢安静的学东西,看东西,太过近距离的相处,很难有空间留给他,欧阳绘外表冷淡,腻起人来,可怕的不得了。
就在于飞露出些许厌烦和不耐的时候,欧阳绘跟于飞的学生上了床。
于飞教英语,他班上有一个传统秀气的上海男生准备去美国留学,请他补英语,于飞答应了,每周三次,晚上七点至九点。
男生每周准时来他公寓,上课下课,他和欧阳绘每次都保持了很礼貌的距离,没有让男生误会什么,于飞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男生看欧阳绘不一样的眼神。
有几次,于飞在研讨会,就让欧阳绘帮着教,直到有一天,男生在空旷的教室里,对留下来整理电脑课本的于飞说。
“老师,我和欧阳上床了,我爱上他了,你把他让给我吧”
于飞抬起头,看着男生稚嫩青涩的面容,和略微发抖的身体,感到浑身冰冷。
那就是于飞轻描淡写的对陶源说,‘我们上个月差点分手’
为什么没有分手,因为欧阳绘掐着于飞的脖子,声音发狠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冷漠,于飞!”
欧阳绘第一次表现出发怒,手上的用力让于飞几乎窒息,声音却又透着不可思议的脆弱。
“在日本,你可以一连几天都不打一通电话,你可以为了社团没有意义的活动就取消来东京的计划,你知道那时候我每天都多想你,多想你每天都在我身边,我回来就能看到你,我们在一起,不用去忍受那个根本不属于我的家庭,看着他们散发出恶心的幸福,现在呢,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呆在一起了,你却总是觉得我依赖你,总是厌烦我,连有时候你看书我靠在你身上,你都觉得过分”
低下头,欧阳绘痛苦的皱眉,手上,微微的松开,突然用很轻的声音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喜欢你的学生,我只是嫉妒,嫉妒你对他都那么温柔,对我,却总是觉得不耐心,于飞,我什么都没有,你知道吗,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家,所以我不像你那样在乎家庭,我也没有目标,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只有你,只有你而已,于飞于飞,我们结婚吧,我们去日本,去美国,去哪里都可以,我们结婚,像正常的家人一样生活吧于飞”
说完,放开手,抱住了于飞。
于飞扶着自己的脖子,大声的咳嗽,感到欧阳绘压抑非常,险些疯狂的情绪,然后他失神的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正是五月,一会儿热一会冷的季节,上海的风一阵阵的吹进来,于飞闭上眼睛,抱住浑身颤抖的欧阳绘。
大概就是在那一刻,于飞知道,他和欧阳绘不会如愿,欧阳绘表现出来的脆弱像一面镜子一样,把自己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绝望的听着欧阳绘那句,‘我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
这是多少年以来,于飞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声。
六月中旬,林风来了上海。
林风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