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第一次听见自家小孩这么忍气吞声地和他说话,不觉大感新奇,嘿嘿坏笑着问:“儿吶,我看你对那什么纳音观主这么上心,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爸我懂我懂,那小子的确长得不错,你要是真看上了就求求你爸我,我想个法子弄死你那情敌,把他两命给换过来……”

叶璟炸毛了:“爸!我没有!你别乱说!”

“够了!你又在和孩子胡说八道了!”电话被人横刀夺去,再开口已经是叶璟温柔和蔼的母亲,“叶璟,这件事不是我和你爸不想管,而是不能管,你知道吗?”

叶璟愣了愣;“为什么?”

步蕨的声音带着轻柔又意味深长的笑意:“天地有其自有的规律,我们贸然c-h-a手便是也许反倒弄巧成拙。”步蕨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在此事上多做谈论,而是简单询问了下叶璟的近况,聊到最后步蕨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两秒,朝着旁边走了两步似是避开叶汲,轻轻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孩子?”

“……”叶璟无奈地捏捏鼻梁,“妈……”

步蕨含笑反问:“嗯?”

叶璟认输道:“好吧,第一次见的时候的确有几分惊艳,但是后来发现关卿这个人心思太深了,不对简直就像个j-i,ng分,也就萧七能受得了还死心塌地爱得惨兮兮的。”

步蕨笑了起来:“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总有一天也会遇到自己命中的缘分。”

叶璟拖长了音:“妈,你这台词太没创意了吧。”

叶璟收起电话,望着幽幽夜幕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冬无衣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来说:命,都是命。

……

叶璟走后萧七并没有表现得伤心欲绝,他的反应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也许是职业天性,又或许是他的本能,让他在叶璟的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

萧七强迫自己冷静地一字字回忆叶璟说得每一个字,最终捕捉到一句话,叶璟说得是关卿没有从镜中世界出来,而不是他死了。

他的心头一阵抽搐,越发想得头疼难忍。

当晚萧七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自己那间五十平的小破屋里,关卿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双腿悠闲地交叠在一起,膝头摆放了一本杂志。

萧七怔怔地站在几米外,贪婪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喃喃道:“关小卿。”

关卿竟然听见了他的声音,抬起头朝他略挑了一下眉:“哟,你还知道回来啊?”

萧七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顿时红了眼眶。

关卿朝他张开手,做出个要抱抱的姿势:“别哭别哭,来抱抱。”

萧七迫不及待地朝前迈出一步,却没想到,一头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无论萧七如何地捶打冲撞,始终冲不破面前那一层透明的阻隔。

关卿的面容与他只隔了短短的几步距离,却好像成了萧七永远跨不过的那道天谴。

“唉。”关卿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几天没见,你怎么就不行了呢。”

萧七:“……”

关卿又叹了口气:“男人怎么能不行呢?”

“……”萧七咬牙切齿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墙”上,朝着关卿声嘶力竭地吼道,“关卿!”

那一声像是点燃了某道引信,萧七面前的“墙”骤然炸开,无数折s,he着光怪陆离景象的碎片如万箭齐发,纷纷向他ji-a,he而去。

黎明时分,萧七带着满头汗水,倏地一下睁开惊魂未定的眼睛。

对着昏暗的天花板呆滞了片刻,萧七闭上眼,徐徐地吐出一口浊气。

第二天,他悄无声息地从病房里消失了。

萧七拄着根拐杖,在一路行人奇异地注视下旁若无人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房子有段时间没住人了,一开门霉味扑面而来,把萧队长呛得重重咳了几嗓子,直接牵扯到肋骨的伤口,差点就把他疼歇菜了。

萧大队长秉着顽强奋斗的坚定意志,一瘸一拐地在家里转了一圈,尤其在沙发面前站立了很久,但是没找到任何异样。他凝视着梦境里关卿坐过的那张沙发,突然灵光一闪,走向了洗手间。

果然如他所料,洗手台上的那面镜子支离破碎只剩下右下角一片小小的玻璃,和镜中世界关卿家中的一模一样。

看到那片玻璃,萧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那块玻璃。

隔了几秒,本来空无一物的镜片突然也出现了一根手指,与萧七粗糙麦色的手指不一样,那根手指纤细修长,白净得如同j-i,ng雕细琢的工艺品。萧七闭上眼,一滴热泪顺着脸庞落下,隔着一层玻璃,他虔诚而小心地按住里面的指尖,轻声呼唤:“关小卿。”

从那天以后,萧七正式将自己的养伤地点挪到了自己的小破屋里。这得到了刑警队其他同志领导,包括秦鉴他们的一致反对,但是没法,萧队长和他的爱人在某一面有着惊人的一致,比方说我行我素。

在萧七的坚持和叶璟的帮忙下,萧队长终于成功地每天在自己家里吃药打针休养生息。

当然,在医生走后,他也会坚持地违背遗嘱,一瘸一拐地蹒跚走到洗手间镜子面前和入了魔一样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还会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唠唠叨叨。

这要是给别人看见了,准以为萧七伤得不是肋骨,而是脑子。

镜子的自我修复过程相当缓慢,缓慢地简直让萧七无比烦躁,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老婆,你也太慢了,等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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