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蹭过来,往他腿上爬。小家伙刚刚被一群无良的大人逗弄,十分郁闷。
年晓米有点胃痛,把淇淇往怀里搂了搂,中午没吃上饭,又空肚子喝了一杯咖啡,现下实在是不大舒服。淇淇的小身子又暖又软,被他心虚地临时充当了个小抱枕。
沈嘉文翻着菜谱,看到年晓米的有点发白的脸色,小声问:“不舒服?”
“没,中午没吃饭。”
沈嘉文把菜单递给赵恒志,高声招呼服务生:“先上一碗曲曲不加辣!”服务生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热情地高声回应:“好嘞!一碗曲曲不加辣——”
这是一家新疆菜馆子,从服务生到老板都是高鼻深目的新疆人,年晓米和琪琪一起好奇地四下张望,看着墙壁上伊斯兰风格的拱形图案,以及线条简单的维族壁画。这样的时节,店里生意居然不坏,二十几张桌,一大半是满的。
年晓米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小声问:“曲曲是什么?”
李秋生耳朵尖,爽朗一笑:“嗐,就是羊肉馄炖。”
热腾腾的曲曲很快端上来,大海碗装着,分量很足。年晓米帮两个小孩子先盛好,正伸手去够旁边那个漂亮小姑娘的碗,被沈嘉文拦住了:“就是给你点的。”
女孩子见状露出个亲切的笑:“我们不吃这个,等下还有别的。”
年晓米只得拿起勺。沈嘉文在他耳边小声叮嘱:“留着点肚子。”没注意到年晓米瞬间通红的耳朵尖。
都说曲曲是馄炖,可是和馄炖毕竟不同。极薄的面皮裹着羊瘦肉,汤底是羊骨加孜然熬的,鲜而不膻,带着香料特殊的味道。
服务生端了一大罐奶酒上来,年晓米尝了一口,酸得呛了一下。身边的女孩子赶紧递纸巾上来:“喝不惯这儿有葡萄汁。”
年晓米再不济,也晓得不能和妇女儿童抢饮料,连忙摆手做没事状。身边的姑娘很多话,巴拉巴拉地不停介绍店里的特色菜,末了不咸不淡地总结:“他家其实也不便宜。”
不过年晓米后来就没留意听了。他的全副心思都在菜上了。大盘鸡,羊肉串,烤羊腿,囊饼,抓饭,粉汤,羊肉汤面。店里的东西味道很正,比从前在小摊上吃的不知好了多少。
大抵国人的感情都是在饭桌上深厚起来的,男人们推杯换盏,奶酒喝了一罐又一罐。年晓米怕酸,只好一直捞粉汤里的汤喝。顺便小心翼翼地看着淇淇不让他多吃。羊肉上火,宝宝还小,年晓米担心他会吃坏肚子。小东西把嘴撅的老高,也不说话,拿小勺子戳碗里的粉块,年晓米看着好好一碗粉汤变成糊糊,可惜不已。
等吃到再也吃不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峻。五个男人醉倒了三个,其中就有一个沈嘉文,勉强清醒的赵恒志要起身去结账,被醉倒的陈宪一把拉住,两个人为谁付账的事拉扯成一团。年晓米一面祈祷钱包里的钱够多一面起身往吧台去,却被陈宪的妻子拉住了。席间一直寡语温和的女人难得带了些不豫的脸色:“常莹,这帐……”
漂亮的年轻女人满脸无辜:“我家钱都是老陈管,我可是没见着一分钱。”
陈淑娟把年晓米按回座位上:“你方便把嘉文送回去么?”语气虽然是问句,年晓米却在她眼里看到了恳求,赶忙点点头。留下身后满是火药味的餐厅,拖着沈嘉文走掉。
饭店离蓝湾春都和淇淇的幼儿园都很近,沈嘉文也就没开车,现下倒是让年晓米省了不少麻烦。
淇淇一吃饱就犯困,等年晓米把沈嘉文安顿好,小东西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年晓米试图把他摇醒,却被小巴掌甩在脸上。幼儿消化功能弱,他从药箱里找出一盒健胃消食片,看成分都是麦芽山楂一类的东西,就抠了一片哄淇淇吃下去,谁知这小东西跟他爹一个样,半梦半醒间把年晓米的手指狠狠嚼了几下,年晓米看着满是口水和小牙印的手指,联想起某种年幼的犬科动物。
更加难搞的卧室里那只大的。沈嘉文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年晓米手足无措地呆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让尿憋的。四个人分了十罐奶酒啊。他把沈嘉文扛到卫生间,然后,窘了。然后,当然没什么然后。什么酒后乱性其实都是骗人的啊骗人的,真的醉到神志不清的男人,是绝对硬不起来的。放过水后沈嘉文安静了不少,由着脸上着火的年晓米把他拖回床上。年晓米被他坠得一头栽倒在床上,沈嘉文挂在他身上,像搂着什么宝贝似的,紧扒着不放。年晓米挣吧来挣吧去,却被对方缠得更紧。喝醉了的男人力气大得惊人,为了避免自己被勒死,年晓米只得安静下来跟他一块儿躺着,心里还在碎碎念,这不怪我啊真的不怪我,都是你主动的。
他整个人被圈在对方怀里紧紧搂着,腰上甚至还架了一条长腿,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让人恍然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一直都是爱人,而这只是一个平凡的夜晚,相爱的人相拥而眠。
想象你爱我,其实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年晓米睡不着。思想就开始自由驰骋,从妈妈回家的日子到郝帅的生日再到部长明亮好似灯泡的脑瓜顶,最后不依不饶地转回到某些让人脸红的场景上。那奇异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手心里,身后尾椎那里抵着的不软不硬的一团,似乎慢慢变成了一团火,烧得他整个人都焦掉了。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呼吸,只能悲愤地痛恨这条极度结实的牛仔裤。然而越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