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我家主子有请。”一大汉说道,皇甫瑾瑜对四周环境的敏锐感知,他看在眼里。
“你家主子谁啊?”李思晗朝着大汉嚷道,暗中却是在拽拉着皇甫瑾瑜的衣角,提醒他快点撤。
那俩大汉没有理会李思晗的问题,目光绕过李思晗,落在皇甫瑾瑜身上,给予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恭敬一拱手后,右手往前一摆,做出请的动作,那架势却是不容拒绝。
皇甫瑾瑜寻思一阵,回道:“行,前方带路。”
“喂,你不能跟他们走!”不明所以的李思晗闻言紧张地拽住皇甫瑾瑜的衣角。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家等我。”皇甫瑾瑜握住李思晗双手柔声劝慰道。
“不……”李思晗还想开口拒绝,却觉手中一紧,她机警地抬头,正见皇甫瑾瑜别有深意地盯着自己,心里顿时明了了,“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今晚可是除夕夜,你早点回来哦。”李思晗说着,将手中的花灯递于皇甫瑾瑜,“夜深路黑,这花灯你就拿着吧。”
“好,你回去吧。”皇甫瑾瑜接过花灯,朝李思晗微微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后,才跟着眼前的大汉走。
两大汉一左一右地走在皇甫瑾瑜身旁。
“你家主子是谁?”皇甫瑾瑜问道。
“白公子去了就知道。”
“居然派出这么大阵仗接我,你家主子是非见我不可了?”
“白公子好眼力。”大汉心知无须再多隐藏,索性将隐于暗处的同伴唤了出来,足足有八人。那为首的大汉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转向皇甫瑾瑜,说道:“既知我家主子非见你不可,白公子还是乖乖地陪我们走一趟吧。”
“呵。”皇甫瑾瑜一阵轻笑,“阁下多虑了,我既答应一见,就不会逃跑,再说了,我也想知道,为何你家主子非见我不可。”皇甫瑾瑜云淡风轻地说着,漫不经心地捻着花灯的流苏。
那十名大汉将皇甫瑾瑜带到一座豪华府邸的后门,皇甫瑾瑜将花灯轻轻挂在门外,随着大汉们往里走。大汉们将皇甫瑾瑜带到了府邸的后院,只见院里亭台水榭、假山林立,奇花异草环伺。在一片流光溢彩中,皇甫瑾瑜见得不远处水榭中,一女子正侧对着他们呆坐着,女子眼神空洞,纤纤玉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冰凉的石桌面。那女子身子本就纤弱,在偌大的院落中,显得格外娇小,远远望着,身着华丽服侍的她,竟仿佛身披着一层厚重的孤寂。
“灵儿!”皇甫瑾瑜心头一颤险些叫出声,此刻的欧阳毓灵是一副柔弱的模样,柔弱得他心疼,愧疚。皇甫瑾瑜甚至开始责怪自己不该这些天对欧阳毓灵不理不睬,他想,此刻若欧阳毓灵在他面前落泪,哪怕只是落下一滴泪,他的心都会被淹没了,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都会被冲散。
“主子,人带到了。”大汉抱拳对着水榭的方向毕恭毕敬地说道,不同于方才对皇甫瑾瑜那敷衍的恭敬,这是服服帖帖,带着敬畏的恭敬。
女子闻言,落寞的脸瞬间恢复了神采,然而内心的矜贵傲气,或许还带着几分怒气吧,让她抑制住了奔向白玉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转过身,挥手屏退一众暗卫,款款走向皇甫瑾瑜,说道:“抱歉,知寻常传令请不动你,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怎样,他们没对你不敬吧?”
欧阳毓灵说是道歉,话气却很傲然,瞧那态度神情,俨然金銮殿上的帝王,与方才的柔弱女子简直判若两人,这让皇甫瑾瑜恍惚中,感到一阵小小的失落。他原还想跟欧阳毓灵道歉来着,他原还想跟她倾诉这些天来的相思之苦的,可此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了。欧阳毓灵那故作姿态的帝王之气,让皇甫瑾瑜的心一阵苦涩,自己到底不该将欧阳毓灵当做寻常女子,她那日益膨胀的帝王之心,是不该用儿女情长来揣度的。
“还好。”皇甫瑾瑜淡淡答道,“若非我愿意走这一趟,他们也强求不来。”
“也是,以你白玉的功力,岂是我区区几个暗卫奈何得了的。”欧阳毓灵表面笑着说道,内心却是悲怆,白玉真正让她奈何不了的功力,是他永远都能保持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宠辱不惊的姿态,每每伤人于无形,还让人看不透。
“白玉今晚兴致不错啊,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玩。”欧阳毓灵强忍着岔开话题。“,怎样?浩京的佳节如何?较之你家乡如何?”
“很好,各有各的特色吧。”皇甫瑾瑜答道,说不出有什么热情,“你叫我来这,有什么事吗?”
“我想带你去一处地方。”
皇甫瑾瑜沉默了一小会后,点点头。
欧阳毓灵在前面带路,皇甫瑾瑜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路无话,也是一路煎熬。然而怄气的两人谁都不愿先开口,仿佛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然而,欧阳毓灵还是忍不住了,行至一处假山时,欧阳毓灵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皇甫瑾瑜说道:“白玉,曾经我们也这样一路无话地走着,只是不同的是,当初的一路无话,是静谧、是和谐,是不愿打破的美好,而今,是无语、是死寂,是难以忍受的心头凌迟。你云淡风轻、可以做到不在意,而我,做不到。”
皇甫瑾瑜怔怔地看着欧阳毓灵,一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跟自己这一席话,是在控诉自己吗?还是在伤怀过去?
紧接着,又听得欧阳毓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