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嘴角,然后俯身下去亲了亲他的唇,指腹摩挲着他脖子上的皮肤,并没正面回应,而是轻声告诉他:“你先睡会儿,我过去做事了,回家了再叫醒你。”
“嗯。”他答得有些懒洋洋的,估计也是真的困了,凌晨一点十分,正常人早该睡觉了,只有他日复一日这样守在我身边。
回到吧台里面,其实我也是无所事事,这个时候大厅里已经没几个客人,可我总得给自己找一点什么事情来消遣,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曹蔚我的心里就莫名的浮躁不安。
快一个月,我不曾主动联系过他,他也没有以任何形式联系过我,我很清楚自己是在刻意逃避些什么。而曹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他,他怎么能一副没事人的状态满面笑意地送我和阳朔出门口然后又做到不再联系?
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他那是在我们面前强颜欢笑,他不想拖累任何人。
可这个虚伪的借口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曹蔚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在那段和李继持续了三年多的感情里他总是主导的那一方,李继不打招呼的出走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背叛,甚至是侮辱,爱面子如他不会也不可能这么快这么洒脱就摆脱李继留给他的阴影。
他该做点什么的,但他什么都没做。
太平静了,平静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既希望曹蔚能慢慢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却又不甘心他摇身一变就完好无损铜皮铁骨了,这种近乎病态的心理折磨得我快要心力交瘁。
“怎么了?”有人按住我的手,关切地问,“擦得这么用力,你的手不痛杯子都该痛了。”
我恍恍惚惚地抬头对上阳朔的眼睛,手里仍死死攥着那只杯子不放。
“三点了,不是说好叫醒我一起回家的吗?”他还是那么温柔,动作轻柔地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取出我握着的那只杯子放在吧台上,温和的眼光一直在我脸上逡巡,“还是你又想起了曹蔚和李继,心里难受?”
有时候我真的很恨,我恨他把我看得那么透彻,在他面前我就像tuō_guāng了衣服等待凌迟的囚犯一样无所遁形。
可我偏偏又抗拒不了他那样温柔的眼神,温柔的语气,温柔的动作,温柔的一切。
只要他一举手一投足,抑或只是一个眼神我就能一次又一次地沦陷,这就好比是瘾君子无法自拔的泥足深陷,我很清楚,他是在用他能给我的一切将我紧紧包围,他竭尽了全力来爱我。
“我不知道。”终究,在他面前我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不知道就等周六一起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他歪着头笑,那个样子真是让人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
我时常在想,阳朔在遇到我之前一定是道家思想忠诚的追随者,但是遇到我之后他就变成了儒家思想毋庸置疑的推崇者。
出世?入世?究竟是我改变了阳朔,还是阳朔改变了我?
2013—10—05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周六的天气出乎预料的好,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我终究还是决定和阳朔一起去看看曹蔚,我不管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故意装作无所谓,我都该去看看他。
阳朔为我这个决定欣喜不已,登门造访之前还特地拉着我去了一趟菜市场,磨磨蹭蹭买了一大堆曹蔚和我爱吃的菜准备中午在曹蔚家一显身手。
本来曹蔚住的楼层就高,房子又老还没有电梯代步,手里还拎着这么几大袋东西,等到爬上七楼我已经喘得不想再说话,东西往地上一放就靠在掉渣的墙壁上用眼神指使阳朔去敲门。
阳朔的体力一向比我好,尤其在我差点醉死之后身体素质更是越来越比不上他。
可敲了半天都不见曹蔚来开门,我和阳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掏出了手机。
“还是你打吧。”阳朔拿着手机迟疑了一下,又放回了衣服口袋。
“嗯。”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点开通讯录一翻,很快就找到曹蔚的号码按下了呼叫键。
可是电话并没有被接通,停机。
握着手机的手颓然地垂下,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没人听吗?”阳朔忙追问。
“不。”我抬头和阳朔对视,摇头告诉他,“停机。”
阳朔微微皱起了眉,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大力地拍门,由于用力过大,拍得年代久远的防盗门上的铁锈都簌簌往下掉,还一边拍一边大声叫着曹蔚的名字,可门内依旧毫无动静。
几分钟之后,住在对门的大妈被我们的动静惊动了,开了门探出头来想要看个究竟。
“你们找住在702的小伙子?”大妈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是是是。”我赶忙拉住阳朔让他别再拍门扰民了。
大妈神情更怪,上下打量了我和阳朔好几遍才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他大半个月前就跳楼死了?”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听错了,可侧头去看阳朔发现他也像我一样一脸诧异加惊恐。
“半夜三点钟,噗通一声,搞得整栋楼都沸沸扬扬的。”大妈见我和阳朔不太相信的样子,干脆整个人都从门后钻了出来站在我们面前,“派出所都来人了,一直闹到天亮才散场。”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调动脸上的肌肉,阳朔也好不到哪里去,伸过来握住我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轻生,也不知道考虑考虑父母的感受。”大妈的声音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