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极粗,他咬了一会即觉两颊酸疼,可绳子才咬断了一点点。
乐莘费力将手挪开,道:“没用的,别白费力气。等他们再来,我有办法让你先走。”
“乐先生,他们究竟为何要将我们捉来这里?”林万可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为了钥匙吧。”乐莘道,“我爹将大部分的钱财都锁在密室里,要用两把钥匙一起才能打开。其中一把在乐琪手里,另一把……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以前就跟他说过,可他不信……”
林万可暗道这柳芝真不是东西,为了钱竟将乐莘害成这样。
“小林,你听着。”乐莘轻声道,“等下他们回来,我会说我知道钥匙在哪里,但要先放你走,到时你不要管我,赶快逃走要紧,然后去找茶翁和——”
“我不走。”林万可打断他,“让我丢下你一人,绝对不行。”
“你听我说完。”乐莘道,“能逃走一个,总比两个都被关着的好。你出去后总会有法子来救我的,对不对?”
“乐先生,那姓柳的不会那么容易放我走的,你一人也绝对应付不了他。若是我为了保全自己而害了你,我这辈子都没法心安。”林万可一边说,一边使劲去挣腕上的绳子。
他用了全身的力气,麻绳才稍微松动了些,可手腕也磨破了皮,已有血渗了出来。
乐莘见劝不动他,又是气恼又是心急,想要再劝却连完整话都说不出一句,咳得比方才还严重几分。
林万可心道这样下去不行,乐莘需要赶紧服药退烧,否则真会撑不住的。
思及此他急忙靠着墙站起来,跳到门口拿头去捶门板,一边大声喊叫。
“来人,快来人!”
过了片刻,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门锁打开,走进两个陌生男子,一个身穿雪白狐裘,身材高大,眉眼英俊无匹,另一人裹着枣红大氅,一张脸瘦得好似猴子。
“呦,醒了?”
那枣红衣服的男子笑了一声,目光却飘到角落里乐莘的身上。
从声音听来,这就是那个沈从武,那么穿狐裘的必是柳芝无疑。
“你们是谁,为何要将我们抓来这里?”
林万可问话的时候忍不住打量了柳芝一番,虽对他无比厌恶,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生得fēng_liú倜傥,举手投足皆是气派不凡。
“识相的就别多问,咱们找的也不是你。”沈从武说完朝乐莘笑了一笑,“好久不见了,乐莘。”
乐莘抬头看他一眼,并不答话。
“都过去这么久,还记着仇呐?”沈从武道,“你不理我没关系,可柳芝也在这,你总得跟他说说话吧?他这些年可是天天念叨着你,想你想得要命。”
乐莘仍是沉默,好像他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到。
柳芝见状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没什么变化,就是瘦了些。”
乐莘别过头去,将脸隐在暗处。林万可却瞧见他眼里有一点泪光,顿时心里跟针扎似的一痛。
“你……脸色怎如此难看?”
柳芝问完这句,竟直接倾身将唇贴在他额上,随即皱起了眉:“从武,快去请个大夫来。乐莘病了。”
“天寒地冻的去哪找大夫。”沈从武嘟哝了一句,可还是转身关上门出去了。
柳芝退下身上的狐裘,将乐莘包得严严实实,叹道:“久别重逢,竟是这般场面。都是我不好,不该听从武的将你关在这里,现在看你病了,我心里真比自己病了还难受。”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我们走?”乐莘道。
“你竟还愿意跟我说话。”柳芝笑了笑,伸出手将他揽在怀里,“从武方才没骗你,我这几年天天都在想你,每次看到乐琪,想着的还是——”
他话音未落,突然松开手臂,往后边退了一步。
本冲着他撞过去的林万可脚下刹不住,差点撞在了墙上。
“我都几乎将你忘了。”柳芝瞥了他一眼,道:“怎么,看到我碰你的乐先生,心里不高兴了?”
林万可怒道:“你再敢碰他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柳芝笑了一笑,道:“你若是没被捆住手脚,来我面前说这些说不准我还有些怕。如今这个模样还放狠话,不觉得可笑么?”
“柳芝,你若敢伤他分毫,一辈子也别想知道钥匙的下落。”乐莘寒声道,“我绝不是与你说笑,钥匙在哪只有我一人清楚,你要不信尽可以试试。”
柳芝倒也不恼,只是伸手将他身上的狐裘紧了紧,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道:“你怎知我这趟来一定是为了钥匙?就不能是为了来见你?”
“我与你之间早无半点情分,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乐莘道。
“你真是长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柳芝站起身拍了拍手,“我从不喜欢多费口舌,乐莘,我现在的确很需要密室的钥匙。你若是能告诉我,也不枉你我之间一段情意。”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乖乖交出来的,”他说着拉过乐莘一缕头发绕在指上,“有什么条件,你也可以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可以。你先——”
“你先将乐先生放了,我就告诉你钥匙在哪。”
“你?”柳芝转头看了林万可一眼,“笑话,你怎可能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林万可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谎话,这会其实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