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劣银的乱子扣押往来的外地人,贪图他们的财物,实在无耻!
不错,楼安康可以确定被抓进来的大部分都是外地人,至少他这个牢房里就没有一个本地人。
不过楼安康能忍,和这里头一些阅历饱足的中年男人一样窝在一角护着阿弟不吭声。他们现在是过江龙强不过地头蛇,那些财帛被抢了就抢了,但若是争辩吵闹恐怕要受刑,还可能随便被这些人扣一个名头下来关上十天半个月,他们就出不去了。
他现在心里十分后悔没有听长生的话,就算要出门也去镇北侯府借几个战场上退下来的凶兵,至少在被抓的时候还能有抵抗的能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坐以待毙。
“阿兄……我肚子痛。”
楼安宁已经忍了很久,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但难受得太厉害了,他实在受不了才哽咽着道。
“哪里疼?”
楼安康急忙在他肚子上摸索,听他哭着说都疼,便明白胞弟是饿坏了,饿的浑身盗汗脾胃都生痛。楼安康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看胞弟难受心里像刀割一样。以楼安宁的聪颖,到这个岁数还爱胡闹任性,他得负最大的责任,就是被他纵容出来的。从小就没让他吃过苦头,现在怎么承受得了。
他低声让胞弟等一等他,起身往牢房外看了看,见牢头走远了正在训斥其他牢房里的囚犯,他动作利落地撬了锁,跑到前头牢头搁置水碗和小食的地方,拿了能拿的最大份量还返身回来。
这办法他昨天就用过了,但那时只带了一点水回来,因为牢房里的东西他觉得太不干净,不敢给胞弟吃。这时候却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回来时,又把牢房锁上。
昨天他出去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跟着他逃出来,但听到老头的声音又惊恐地退了回来——牢头打人十分狠辣,隔壁牢房就有一个因为出言不逊被打了正脸,听他们惊呼,那张脸都皮开肉绽,这辈子都完了。而郡守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大罪,所以牢里管得尤其严格,单是老头就安排了三十来人,手上还有拿刀的,这些穿着丝绸锦缎的“富贵人”实在不敢冒险。
见楼安康竟然还带了点心回来,牢里一阵小骚动,但楼安康挡着进食的楼安宁警惕地看着他们,打退了两个人就让他们知难而退了。
楼安宁留了一大半给胞兄,楼安康囫囵吞枣地吃下,很快就将碗藏在昨天藏碗的地方。
外头牢头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指责某个人回来偷吃了东西。他正心惊肉跳地听到一个人说接连没了两个喝水碗,就听见牢头的声音没了。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可没过多久,那声音就又响起,他紧紧把胞弟往身后藏,只见牢头恭恭敬敬地跟在两个人身后,其中一个人一直说着赔罪的话,另一个脸色极差的人看到自己之后突然叫起来:“表少爷!哎呀,表少爷你果然在这里!”
惊呼之后,又痛骂同行的那人,那人赶紧让牢头开了锁。
叫自己表少爷的人扑在身前哭嚷了一阵,楼安康紧绷着一根弦权衡之后还是带着胞弟和这个人走了。
出了监牢,那人才自我介绍道:“楼少爷,我是宁家的会稽商会的会长,家主急着找你们,可算把你们找到了——”
他话还没说完,楼安宁扶着矮墙大吐起来,又引得一场慌乱。
朱定北和宁衡脚踏上会稽的时候,便有等候在码头的宁家人告知人已经找到了。朱定北一颗心还没放下,就听说楼大楼二消失的这一天一夜的经历,顿时眉头拧成了一座小山。
他们赶到楼大楼二暂住的宁家会稽商会长的房子时,兄弟二人已经休整了一番,楼安康正小声地逗胞弟开心,楼安宁闷不吭声的。
“你们两个王八羔子——!!”
“长生!”
朱定北踹了门,要骂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扑过来的楼安宁打断了。接着便是楼二少振聋发聩的大哭声,朱定北要说的话忘了干净,赶紧捂住他的嘴,道:“大老爷们哭个屁!你都多大了,丢不丢人。”
“丢人算什么,我差点没命了!”
楼安宁哭了两声就停了,抽抽搭搭地哭诉道。
毕竟是十七岁的少年,没有加冠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他们都已经从国子学毕业是堂堂正正的大男子汉了。楼安宁也再不像十一二岁的时候受了委屈或是无措的时候都会掉一两滴猫尿,他是十分好面子的,谁提他的糗事跟谁急。
这一次本性毕露,完全是被吓坏了。
朱定北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招呼身后的宁衡快点给他们两个看一看。
楼安康没劳动宁衡,之前大夫已经看过了,不过还是请他给胞弟瞧了瞧,拍板说睡一觉就没事了,一颗心才算落到实处。
见楼安康无地自容的模样,朱定北也不说教了,便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安康便将两人上岸上莫名其妙被关押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朱定北嗤了一声:“蠢货,都知道牢头的行动规律,不会半夜撬了锁带你弟跑路还等在里头受罪!都觉得很新鲜吗?嗯,好玩吗?”
说着就带出火气。
楼安宁被教训多了,所有人里属他最不怕朱小侯爷他发火,哪怕知道是自己错了,但还是虚张声势道:“我和阿兄可怜死了,那里面又脏又臭,还没有饭吃。要不是阿兄偷了点水给我喝,我肯定活不到现在了。”
他戴罪之身还想为他胞兄分辨,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