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乔装,汇入了天京百万人口中,没泛起一丝浪花。
……
朝阳怜惜沐慈第一次出宫,尽管心情不好,但还是强撑精神,掀开车帘对沐慈介绍宫外的情况。
沐慈抓着朝阳的手,放下车帘道:“姐姐,以后我有得是机会出来,不麻烦你了。再说我也不是客人,不用特殊照顾。”
朝阳想想就没客气,放下车帘,情绪低落。
沐慈却也不喜欢朝阳陷入低潮,便引着她说话:“定王是个好父亲,好祖父。”
朝阳有了些精神,欣慰浅笑:“是的,父王对儿女,孙辈都很好。”因朝阳想起父王的好就更揪心,叹口气道,“之前不让阿松回家,是因为……”
沐慈拉着朝阳的手拍一拍:“我知道,子韧是个好孩子,他明白的。”
朝阳又叹口气。出了这种事,她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沐慈问:“你家里这情况,会叫子韧回家吗?”
朝阳拧眉:“王府里目前是我二嫂在撑着,她虽有才能 ,但毕竟是个女人……我也不确定阿松的意思。”朝阳知道沐若松是自己不肯回家,也知沐慈挺看重阿松的,试探问,“如果他要回去,你放人吗?”
“我没什么意见,他是成年人,可以自己做决定。”沐慈道。
朝阳还是忧虑:“皇伯父那边……”可是皇帝把人强行弄进宫的。
“没事的。”沐慈并不在意,只不放心道,“子韧很优秀,他应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我也不愿他陷在宫里。当然,他也不应该成为王府争权夺利的牺牲品。若你们不懂珍惜他的价值,那我不介意把他强行扣在身边,让你们一根头发丝都摸不着。”
朝阳看了沐慈一眼,这家伙居然正大光明开始撬定王府的墙角,完全是一副“子韧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的护食架势。
但初逢剧变,她没有那么多心气吐槽,也明白沐慈是在表态,若王府有个万一,他会尽力保住阿松,也算在最坏的情况下,保住了王府的一个希望。
马车外的骑马随侍的沐若松,一颗心跟着沐慈的话起起伏伏,听到最后,悄悄红了耳根。
随行的还有牟渔领着的五百长乐王私人卫队,原羽林卫二营。几百人虽然没有撑起仪仗,但都骑着高头骏马,甲胄威仪,一路静街戒严,出了天京城,往御苑猎场行进。
沐慈听完了所有已知的情报,才问朝阳:“定王和什么人有不死不休的仇怨吗?”
朝阳想了一下,道:“不好说。”定王位高权重,树敌肯定不少,三十年前更是腥风血雨,但朝阳这个出嫁女,一般定王不会专门给她说这些,就不清楚。
“那就只能逻辑推理可能人选。”沐慈道,“探查太子母妻族及党朋;洛阳王、临江王母妻族及党朋;新晋的忠王也别放过。我相信以你父王之能,会安插人手,你找到负责这一块的人就够了,搜集到的信息宁可鸡零狗碎,也不要放过任何可疑。至于齐王、寿王等,你没能力更没资格去探查他们,不要犯忌讳,打草惊蛇反而不美,自有皇帝会查他们。”
沐慈已经了解了天京的基本势力布局。几个月时间,看了那么多邸报资料,看的一个偏科严重的理科生都能看懂文言文了,不是白给的。
朝阳想了想,说:“洛阳王应该不会。青阳候谢逊一直想与父王联姻……”
谢家把女儿当做“可居奇货”,一直盯着她家里,看阿松不行就瞄准阿柏,为了巴结上有兵权的定王府也蛮拼的了。但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名声,朝阳没好意思说。
沐慈本就聪敏透彻,简直秒懂。
现在的局势微妙,天授帝欲废太子不是秘密,之后还得立太子。若按“嫡长继承制”,是占“长”的洛阳王几率更大。偏偏天授帝这几个月来独宠沐慈,虽解了洛阳王禁足,让他参政,可给他的任务却是督建皇陵这种看似荣耀,实则不接触实权的。
这么看来,天授帝是一直在防着洛阳王的。还不如给沐慈的扶持更多,至少天授帝给沐慈看了奏本,让朝臣都给他上课,甚至带他去了大殿与朝臣一起议政,让沐慈出了许多“政绩”,广受好评。
傻子都会产生危机意识吧?
天授帝不想当年“五王之乱”重演,给太子选的妻族好一点,其他儿子的妻族都不显赫,更无实权,洛阳王指望不上妻族,只能靠母族青阳侯府给他增添一些实力。
但青阳侯府能帮的也有限,谢氏虽是世家,在天京城也不过二流,谢家男丁不旺,文治武功更平平,顶多裙带关系多一点——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
混最好的是谢贵妃,虽比皇后只差一步,却是天渊之别。谢氏都不算正经的皇家外戚。
让谢家与定王府联姻,可以说是洛阳王翻盘的唯一指望,所以青阳候谢逊死死巴着定王府的粗壮大腿,很好理解。他们断然不会自毁城墙,刺杀定王。
而且,把洛阳王和谢家揉一块儿,也没那能力搞这场暗杀。
这里顺便提一句:虽然沐慈的母亲谢期同样来自谢家,但谢期因那种罪名被打入冷宫,谢家怕被牵连,动作迅速把她从宗族除名。
严格说来,沐慈已经和谢家没关系了,不算舅家。
……
沐如松在外面听到一耳朵,他严肃的表情纹丝未变,不让人看出他的心绪起伏。
定王不允他回家,他也断了联络。沐若松还不知道联姻的事黄了,甚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