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赶紧割地,却也没敢把话说死。
沐若松面色才和缓下来。
……
饱暖思……瞌睡。
沐慈看沐若松布满红丝的眼睛,脸色却因劳累伤心苍白无比,心疼道:“子韧,去躺一躺,休息一下。”
“不,我不想离开你。”
“那陪我一起躺一会儿。”
沐若松第一次陪沐慈睡,不过这境况,沐若松也不扭捏,爬上去与沐慈同床,避开身上伤口躺在外侧,一床薄被盖住两个人。
近距离闻到沐慈身上淡淡温香,沐若松羞窘,不敢乱动,很规矩的把手放在身侧,尽量不碰到另一个体温。
沐慈失笑:“我又不能吃了你,躲我干嘛?”
“没有,”沐若松也觉得保持距离太刻意,便小心翼翼避开沐慈身上可能会痛的地方,轻柔抚摸沐慈的背,“睡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沐慈也把手搭在沐若松的腰上。
沐慈感受到沐若松散发热量的身体,闻到他身上夹杂着还未散尽的血尘气息和掩盖掉薄荷栀子香的与他同源的雪玉膏的淡香,觉得舒服又安心。
感觉很不错。
没有爱欲,单纯地相互依靠,体温互暖。
沐慈不仅是身体需要两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太多,沐慈现在没有办法给沐若松一个未来。他无法确保结果,就不会不负责任地给出一生的承诺。
因为他百毒不侵,可以全身而退,却不想用爱情毁掉一个优秀的年轻人。
沐慈预估,至少需要两年,他才能掌控足够的实力,不惧怕任何压力,才能和沐若松真正在一起。
沐慈想到军神,那家伙惯会哄人,在他还小,不识爱情的时候,就哄走他的初恋。
那时候,军神意气风发,深情地说:阿慈,你说你现在就能算出我们的将来,不会有美好结局……其实只是概率,并不准确,人生充满无穷变数。偶尔冲动一次,才是真正活着的感觉,你不要一直做个冰冷机器,运行精准,永不出错,却没有乐趣。再说机器偶尔也会故障,需要维护的。
若怕这怕那,爱也不敢爱,即使活着,活个一百岁,又有什么意思呢?
……
是啊,阿澜,我明知与你没有结果,还与你在一起,结果害死了你。
从此后,我就再也不会冲动了。
沐若松和你,何其相似,都说说得不到我的爱,宁可死去。
可我害死了你,不想再害别人。
我再也再也……不会让自己冲动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一生都不会靠近你,不会和你在一起。
即使我也爱你。
因为我能理解沐若松——相比爱情,我更不愿让你死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
沐若松第一次看到沐慈失神,柔声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沐慈摇头,微笑:“没事,我感觉到你有心跳有体温,活生生的,觉得安心。我也别无所求了。”
沐若松能体会沐慈的珍惜与爱重,心里溢满幸福。
为沐慈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也活着,鲜活的,能呼吸,有心跳,会笑,我也安心了,什么都不在乎,都不求了。
两个历经生死劫难,还能在一起的情人,抱着对方,各自安了心,很快就睡着了。
睡眠是最好的恢复。
……
直到中午,崔院使等人才姗姗赶来。
沐若松虽然睡着但脑子里有根弦,听见响动就醒了,小心没吵醒沐慈,让崔院使进来给沐慈看伤。可沐慈也睡不沉,跟着醒了,又让崔院使给沐若松把脉。
崔院使研究了之前医者开的治疗内伤的药,对药物对症这一条表示肯定,但对于味道……
看这药方,就知道小殿下肯定以及确定,没有喝。
崔院使摇摇头,去开新的药。
朝阳看崔院使揪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胡子在写药方,疑惑:“之前大夫开的药都倒了,阿慈死活不喝,说没有药味才行,掌院难道有这种神奇的方子?”
崔院使:“……没有。”
没看他愁得胡子都揪光了?
朝阳奇了:“那你有办法让他喝下去?”
崔院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能说我牺牲了药性,删删改改,几近食疗方了吗?
还要略带甜味的。
这情形让朝阳想起了她的二哥,每次喝药,那家伙眼睛里满满写着——你们逼一个挑剔的吃货来喝药,十分之不人道。
幸而家中有个彪悍的二嫂,真是普大喜奔。
洛阳王阴魂不散,凑过来说:“总不能不喝药,你们想办法让阿慈喝啊。”
两人:“……”你有办法你来啊。
王梓光跟崔院使一车来的,笑嘻嘻说:“开药开药,别开太苦的就行了,剩下的大表哥一定有办法。”
崔院使点头。
事实上……的确……有侍读官在,不用担心小殿下的喝药问题……总之……不管什么方法吧,小殿下的确喝下去了。
喝了就行,这是唯一的重点,其他都是细枝末节。
崔院使也不揪胡子了,业务熟练“刷刷”写好了方子,立即命人熬上了。
朝阳这才问儿子:“你二舅呢,你不是说你们一起来的?”
王梓光脸色略古怪:“二舅坐的车,车轱辘坏了,不能怪二舅又胖了真的,主要还是路不好,没有充分考虑到载重问题……”
喂,古代又没水泥地,黄土夯的官道哎。
王梓光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