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出的身手,把大他四岁的梅寰那花架子压着,轻松揍了一顿。
虽是梅寰挑衅在先,可梅寰鞋子干净没留下脚印。大家又只看到梅容忽然发难,谁信他的辩解?想当然,梅容被家法伺候,打得皮开肉绽不说,凶蛮野性的声名也坐实了。
家仆对他避如蛇蝎,胆小的见他要绕着走,唯有熟知梅寰秉性的梅宜才相信梅容,给梅容送药,对他释放善意。
之后几年梅寰是各种找麻烦,好在梅容聪明,开始因“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优势,还吃点亏,后来学乖了,不再当人面反抗,只找没人的地方把梅寰的衣服脱了狠揍几次,手法刁钻不留伤痕。梅寰狠吃了几次哑巴亏,被打怕了。又有梅宜时常照顾,梅容的日子才好过多了。
梅容想事情落后一步,他才十二岁就已经长得比梅宜高了,身高腿长,却并不着急跨步追上梅宜,只跟在后面慢慢走,依然保持微笑,语气略无奈:“哪次是我闹?一年也没见几回,大哥回回要惹我……他今年都十六岁了,不知道会不会懂事点。”
梅宜无话反驳,唯有叹气。
家宴上,梅宜去女眷那边。梅容眼珠儿转转,悄没声寻了个靠近屏风的角落坐定,不和梅氏嫡支子弟一处。找个了可以透过屏风缝隙见到梅宜的位置,对大姐狡黠微笑。
梅宜见到梅容坐错桌儿,为了大家安生吃饭,也没多说什么。
这一桌都是旁系子弟,对这个凶蛮胡子略有耳闻,见他入座纷纷受到惊吓。平心而论,这胡子长得其实挺好看的,可在他身旁就是不自在。这几个旁支少年,贵族仪态也不要了,屁股下似藏针,忸怩着想要逃跑。有一个不知是胆小还是胆大的刚要起身,就听梅容低喝:“给我坐下!”
语气严厉,脸上还能保持和煦如春风的完美笑容,成功精分。
一群人哭丧着脸,不敢动了!梅容笑吟吟扫他们一眼,这些人悲催的低头,只敢研究面前碗碟的花纹,不敢对上那双湛蓝如宝石一样的漂亮眼睛。
开宴了,梅显瞟了因个高又仪态端正,在一群勾着脑袋的旁支子弟中鹤立鸡群的梅容一眼,并没说话。其他人一贯只当做没看见梅容,刚好大家族都是“食不言”的,这沉闷也不显得太突兀。
若一直这样无声吃喝,就还算顺利,偏偏梅寰那长不大的,喝了几杯酒晕了头,忘记父母叮嘱,就爱撩一撩梅容,像有强迫症,不然浑身不舒服。
梅寰端酒杯过来道:“阿野,怎么不喝酒?”
梅寰不敢骂自家父亲生的胡子为杂种,却硬赖着说“阿野”是梅容小名,谁纠正都没办法。时间长了,连梅显都叫他“阿野”,好似他真给梅容取过小名一样。
梅容这三年在梅府什么情况没经过,若有一天梅寰好好叫他“三郎”或名字,他反而不习惯,就保持和熙如春风的微笑,风度翩翩站起身,俯视梅寰道:“大哥好!我还小,不能喝酒!”
梅寰一噎,抬头看着比他还高大半个头的家伙,又不能说他不小……人家的确才十二岁。
——你是故意站着的吧!显摆你高啊?
——和大哥说话,怎么能不站着呢?我可不是不懂礼貌的人。
两个人瞪来瞪去,眉眼官司乱打。
梅容笑容得体,可那湛蓝的眼睛里饱含妖光。梅寰气得咬牙切齿,好悬这两年吃了无数暗亏,总算学精乖了,再说他也从不当众过分挑衅,只小声撂下一句狠话:“有你求我的时候呢。”
梅容依然微笑以对:“也许,你慢慢等。”
梅寰一拳头打进棉花里,这滋味很不得劲。再看大家虽低着头,可都悄悄摸摸偷看他们,竖起耳朵听。梅寰有意道:“父亲给大姐和我都定了婚事,阿野,你也十二了,没几年也要议婚,不过……”梅寰上下打量梅容,目中毫不掩饰地鄙夷,“只怕没哪家能看得上你,你的婚事嘛,太难办了。”
梅容还是笑:“大哥一直为我操心,我心领了。”
梅寰气得肝疼,咬牙从齿缝里蹦出一句:“我当然操心,一定不会让这事永远难办下去的!”赤果果的反话,当谁听不出来呢?
不过梅容不在乎,依然言笑晏晏:“多谢大哥!”
“呸!”梅寰啐口痰,这是气急败坏啊,大大失了世家子弟的风度了,不过因啐的梅容这个胡子,大家就轻易原谅了梅寰的失态。
因提及梅宜婚事,梅容鬼使神差看了眼屏风缝隙,瞧见大姐梅宜脸色苍白,不知为什么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难道,是婚事不如她的意?
梅寰呸完,见梅容神思恍惚,还以为吓到他,觉得胜利,得意洋洋走了。
……
冬至家宴之后就是新年,梅容一直想找梅宜问一问她为什么脸色难看,却没见到她。一直到宫中一纸诏书,册封梅宜为三皇子妃,梅容才知道为什么了。
成为皇子妃虽听着风光,可对梅家来说却不算一件好事。因为梅显曾有个小姑姑正是光启帝的梅皇后,却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光启帝的五弟天授帝即位后,虽不杀梅皇后。可梅皇后又不能做太后……宫里拱着个年轻的嫂嫂像什么话?梅皇后不得不绞了头发出家,在静业寺了却残生。
梅显的父亲,当时的承恩国公极心疼这个幼妹,常在一些场合抱怨天授帝不仁,没两年就在一次皇家行猎中被冷箭射死。当时梅显就在旁边,亲眼见父亲横死。
一个国公惨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