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着儿子离开。
王廷蕴眼睛里却根本没装下楚王,只紧紧盯着苏岷的孤傲的,努力挺直却仍有些微微颤抖的背影。她握紧发簪,承受不住,却生怕哭声逸出,用小拳头堵住自己的嘴,无声恸哭。
沐慈又心疼又哭笑不得。
牟渔一个手势打给戚焱:“拦下他们!”
今天叫苏砚走了,这个顽固老家伙,即使解释过也再不肯第二次登门的。
锦衣卫立即堵在了门口。
苏砚怒了:“楚王殿下,您到底想做什么?天京城可不是您能一手遮天的地方。”他真的猜不到楚王要干啊,抓婿是他抓的,现在王家二娘又说嫁给他,王又伦又爆出先帝许婚,真是一团乱麻。
沐慈慢悠悠开口:“我这个人优点挺多,其中有一条——我从不辜负任何人。”
众人不明白他为何开口说这个。
沐慈上前几步,扶着王廷蕴的肩膀,送她坐在椅子上,然后扫视其他人一眼,淡淡道:“都坐下,把话说清楚,然后要走要留你们决定。”
苏砚看楚王不像玩笑,真有话说,就拉着儿子坐下了。王又伦心里有十分不详的预感,不敢说话,老实坐下。
沐慈却不对他们解释,只摸摸王廷蕴的额发,温柔又无奈说:“乖,别哭了。小侬,我自问我一生从没辜负过谁,所以我不能,也更不愿辜负你。”
“表哥,没关系的,不是辜负。”王廷蕴很认真道。
“有关系,看到你不幸福,我就能幸福吗?”
苏岷都哭了……这对话,怎么听怎么似情深似海的情侣之间倾述衷肠。楚王不是传说中最爱搜集各色美男子的吗?
说好的断袖呢?
“可是……表哥……”王廷蕴犹豫。
王又伦道:“殿下,这是先帝还在时,就定下的婚约。”
沐慈早有准备,用小匣子装了两家下定时,王家给的王廷蕴亲手绣的一个荷包,送还王又伦道:“当时情况复杂,我婉拒先皇父,先皇父答应取消婚约,只是还没来得及找您说这事就……我的兄长护国公也在场,还有起居郎的记录,如果需要我可以找给您看。”
楚王说话可信度极高,他从没有过谎言。王又伦不可能真要他拿出皇帝的起居注来看,这是逾越大罪。
“至于宫中三哥,我也会与他说明情况,他会体谅我的。”沐慈道。
王又伦叹气,只要沐慈明确拒绝,德光帝是不可能勉强他的,看来婚约的确算取消了。
“那表哥……您……怎么办呢?”王廷蕴泪眼婆娑看向沐慈……的下盘。
沐慈:“……”他无奈与牟渔对视一眼,看吧,解释不清了,这种东西怎么解释嘛?
牟渔无言以对,果然沐慈有句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个……能不能不提了?”沐慈只好干巴巴要求。
王廷蕴脸红红,闭上了嘴,眼睛也不敢乱瞄了。
沐慈好笑地拍拍王廷蕴的脑袋,暂时安抚她,然后看向苏砚和苏岷:“我与小表妹有些误会。我只当她是妹妹,她也只把我当哥哥,我们没有婚约,更无丝毫男女之情,请不要误解。”
峰回路转啊,苏岷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忍不住又露出蠢笑,一脸惊喜看向王廷蕴。
可他的心上人别开脸不看他,叫他好失落。
苏砚冷哼,只想把不争气的儿子拎回家揍一顿。
沐慈又对王又伦郑重鞠躬:“我要感谢姨父的心意,为了我,不惜牺牲表妹的幸福。”
“应……”王又伦对着女儿,说不出“应该”二字,十分纠结,“这个……没什么的。”
外甥真是个好孩子啊,这么好的孩子……
“姨父,可那是您的想法,您却从没问过我需不需要这种‘牺牲’?”沐慈道。
这话……让王又伦怔了一怔。
“我不需要,即使有些事说不清楚,我也没必要拉一个无辜女子进来,耗尽别人的大好的年华。”沐慈道。
“但……”王又伦不知该如何接口。
“请收回!”沐慈将手中装有信物的匣子递出。王又伦一咬牙,只能接过,算正式解除。
沐慈又对王廷蕴说:“我也谢过表妹,为了我宁可自己牺牲。但我并不需要谁的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做出牺牲。不管这是不是自愿,我的心都太小,装不下对另一个人的亏欠。”
王廷蕴双目含泪,感动莫名地看着沐慈。
沐慈弹一下她的额头:“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有多伟大。只因我也希望,有一个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伴侣,携手到老的。”
这一点,从小看着父母和睦,自己又心有所属的王廷蕴特别能理解,捂着额头不说话了。
苏砚被流放多年,一生受尽磋磨,遍尝人情冷暖,社会黑暗不知见过多少,仍能保持本心是他厉害,他把前因后果一思索,再猜不出来楚王是哪里“有问题”需要王廷蕴牺牲遮掩,他就白活快五十年了。
他不可思议看向沐慈……的下盘,又心疼又敬叹,只觉得命运何其不公,美丽又聪明的人总是薄命的居多。
苏砚来不及有更多感叹,沐慈接下来的话,犹如一道巨雷,差点炸得他跳起来。
沐慈又说:“从私情上说,我一直坦言我是爱慕男子的。于公事上论,我不会娶妻,不会生育子嗣,其实有利于国家稳定,政局和谐。若非逼我娶妻留嗣,可能会成为我的催命符。”
苏砚眼皮狂跳,王又伦跳起来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