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挡住。而且有沐慈在手,他笃定梅容等人投鼠忌器,不会动用杀伤性武器。
至于带沐慈去哪里?之后怎么收场?他现在还没工夫细想。
先逃掉再说。
这些念头不过是电石火花之间,水莲心动作不慢,绷紧了全身肌肉,腰部发力……忽然他却发现自己的真气无法调动,四肢迟钝僵硬,不大听使唤。
水莲心心道:天要亡我!却硬撑着不露颓态,不再掩饰自己,毫不保留释放他作为第一高手的气势,邪魅冷笑道:“我以为,你们是不屑于使用阴谋毒杀的。”
沐慈的确是从不用诡魅手段的。
“正确!所以不是毒,只是军医院研制,楚地医药工坊最新产品——强力麻醉药。起效快,一个剂量作用最长一个时辰,人体亲身试验,麻醉效果极佳,之后作用自动减弱消失,安全无毒对身体损伤小。”梅容道。
被沐慈这个技术帝打败了!
被梅容这个将新技术运用得炉火纯青的魂淡联合打败了。
水莲心不由苦笑:“你们什么时候下的……麻醉药?”
这时候牟渔才上了车,很轻松剥开水莲心的手,把沐慈从他怀里带回来。然后手脚麻利从车壁暗格取了毛巾用茶水打湿,给沐慈擦擦嘴唇,道:“喝完甜汤,抹在阿弟嘴唇上的。”然后叹口气,对水莲心道,“我一直不相信,你其实才是……我还好心提醒过你。”
石秩抱臂在外面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牟渔点头,用了沐慈在大殿里送给西凉使者的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水莲心:“……”
梅容凑车门边,抱着沐慈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然后交给牟渔,眼巴巴看着牟渔把人抱走,不舍道:“直接送我们房间去啊,煮好甜汤我亲自喂他喝啊。”
牟渔很自然应道:“既然你喂,还喝什么甜汤,直接喝醒酒汤啊。”
梅容想了想:“也对,免得他明早起来头痛。”
十分熟稔,叫水莲心眼睛都瞪红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牟渔把沐慈送到另外一辆马车上,直接走了。梅容挥手半天才依依不舍上了车,从车壁里拉出有拇指粗的钢铁打造的手链,脚链,还有……腰链!把水莲心给五花大绑,牢牢定在了马车的车底。
准备极其充分!
水莲心勾唇冷笑,唇舌有些发木,吐字略模糊,却充满讽刺意味道:“你到底有多怕我啊?”
作为顶着混血脸在大幸活得如鱼得水的梅容,会被这么点讽刺打败吗?他很坦然道:“当然怕你,能让我的王那么忌惮,宁可忍受那种伤害也不随意反抗,就怕把你激怒伤人的家伙,我可不敢大意。”他还拍拍车底,发出“彭彭”响声,道,“听见吗?巨鹿基地,高炉新出产的精钢打造的锁链,还有整张钢板,外用角钢加固!光改造马车就费我老大劲儿了。”
这才叫真正的“仗势”,是沐慈对他全方位的支持。
水莲心:“……”觉得再和这种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说话,简直能把自己活生生气死。他只好问,“那你能把我怎样?”
梅容道:“这话问得挺好,我得好好想想!”才对外头道,“好了,回府!”马车又开始行进。
梅容盘腿坐在水莲心旁边还真做思考状……然后马车有些倾斜,显然路过一座拱桥才会如此。梅容很顺手……真的做的很顺手那样,就如同丢个纸屑般,把锁链的钥匙随手往车窗外一丢,然后用手指揉眉心:“得好好想想……”
水莲心:“……”听得钥匙“叮咚”一声落水……
他被这魂淡打败了,真的。
水莲心咬牙切齿:“你想杀了我?”
“不想!”
“能禁锢我一世?”
“不能!”
“那你丢了钥匙……”
“哦!”梅容偏头看看空空的手掌,道,“丢了吗?啊,可能你问得问题太难,我想的入神,一时手滑……”然后十分体贴安慰,“没事啊,什么时候要放了你,我就叫人过来捞钥匙好了,”吩咐外头,“刚才那座桥什么名儿?”
“仙人桥!”外头忍笑回答。
梅容一脸“看,我记住了!”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水莲心:“……你耍我玩呢?”tmd仙人桥下的御河是流动的水,而且……是水流最急的一座护城桥,鬼知道钥匙会被冲到哪里?
“那怎么办?谁叫你问的问题那么难让人手滑。”梅容笑得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水莲心无奈了,道:“我知道你恨我,可就算你不在乎我是雁奴的同母兄长,也别忘记我是新科探花郎,朝廷命官,人不见了雁奴脱不开……”
“你不配叫他小名。”梅容打断水莲心,收敛笑容,面色拉了下来,上下打量水莲心,啧啧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说你怎么能在对他做了那种事之后,还理直气壮喊他小名,用同母兄长的身份接近他,现在还企图以此威胁我?试图减轻罪责?”
水莲心噎住了。
梅容忽然又笑了,带了点苦涩和释然,挥苍蝇一样挥挥手:“算了,我今天也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做出那样的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给你顶罪,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隐藏实力过来纠缠……你这样的人我真搞不清脑子是什么构造,大概是讲不通道理的。”
水莲心:“……”他拧眉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直说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