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君疏月他不会是要跟玉飞尘同归于尽吧?”
舒方晴甫一落地就抬头朝着塔顶方向看去,方才在打斗间那塔顶已经被震塌了一半,如今只剩下另一半在狂风中摇摇欲坠,而君疏月和玉飞尘隐在一片交错的剑气和电光之中,根本看不清谁胜谁负。
“你以为使出那一招君疏月还有退路可走?”
曲灵溪的话让舒方晴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愈发惊慌起来,倘若君疏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除了什么问题,许南风不得灭了他们舒家满门?
“不成,我得去救他!”
“你?”
曲灵溪一把拖住他的手将他拦住:“你去只能给他添乱。”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吧!”
曲灵溪抬头望向高处,语气无奈道:“恐怕以你我之能,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此时海岸边,蒙烈的绝云军正与各派弟子鏖战不休,而无咎已经带人趁乱赶往塔楼接应君疏月,然而就在半路之时忽然听到塔楼的方向传来巨响,塔顶处闪烁着不祥的异光,无咎心道不好,莫非是计划失败与玉飞尘动起手来了?
就在他犹疑之际,九天盟的弟子已经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无咎急于接应君疏月,猛地将自己的衣袖扯落,露出里面那只包裹着黑色甲胄的右手。
九天盟的弟子还未冲到他的面前就被那犹如漫天交错的星辉所阻,那也许是他们这一生中看到过最壮美最神奇的画面,然而在他们看到寒光从眼前一掠而过的刹那间,死亡也如约而至。
那是四方城最厉害的武器之一,无咎离开四方城时废去了自己一身的武功,独独留下了这一样东西。
那不仅仅是一把武器,也是魏无涯唯一没有从他这里收回的东西。因为这半截手臂是他当年为救魏无涯所断,魏无涯亲自为他打造这只甲套,其中蕴含三百六十中不同的暗器,可退可守,变化无穷。但是在他离开四方城之后便再也不曾用过此物。
他虽然始终想不起自己为何离开四方城,但是却一直念着魏无涯对他的好,他想他如今是不配再用这件宝物的。而如今为了去救君疏月,他不得不破例了。
而就在无咎射出暗器挡住围杀过来的追兵时,人群中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你们快看,看海上!”
此际一道惊雷落下,无咎循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想着海面看去,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海上突然之间火光攒动,仿佛又无数巨大的船只从夜色中破浪而出。
“那是……”
火光中,黑色的船影重重叠叠犹如排山倒海而来,虽然看不清穿上的旗帜,但是无咎心里突然掠过一丝强烈的预感。
会不会是他来了?
从澜城出发,那里有一条水路可以直通瑶歌,但是通常船只都不敢穿过那里,那里是漂浮之海的支流,水势极其险急,而且暗礁迭起,古往今来无数的精锐船队都不敢冒险横穿那里直接进入北沧。
但如果是许南风的话,他确实可能会为了君疏月冒险一试,这样一来他至少可以节省三至五天的时间。
而这时那塔顶上的电光和雷声更加密集,无咎看到两道人影从那刺目的白光中坠落下来,顷刻之间整个塔顶都完全崩落,那两道身影似乎转瞬之间就被砸落的砖瓦和砖块所淹没,无咎见状心头一窒,慌忙飞身而起朝着塔楼的方向赶去。
“君公子——!”
他掠起之时,忽然迎面一道剑光呼啸而来,无咎被那剑光逼迫得不得不停下脚步,待他再要亮出武器之时,一身白衣的对方犹如白雪落梅一般,敛去一身飒飒寒气,步履款款地向他走了过来。
“无咎城主,别来无恙。”
“你叫我什么?”
白轻衣一扫自己衣角的灰尘,将长剑收回到了腰间:“城主大人别人不认得,我是决计不会认错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94章 命归于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无咎虽然表面毫无波澜,但内心之中却已是一片惊涛骇浪,他不知白轻衣何出所言,但是却隐约觉得他这话并非玩笑。
离开四方城后,他曾有一段记忆的空白,有些往事无论他怎样回想都是一片模糊,但是今天白轻衣的话却像是触动了心里的某个地方,让他一下子恍惚了起来。
然而不及他细想,那塔楼塌陷的巨响声就把他从回忆的深海里拉回了现实,夜幕之下那座曾经高耸入云的塔楼已经几乎完全崩塌,而君疏月和玉飞尘的身影已经完全被漫天的烟尘所淹没,无咎急身上前,抢攻了白轻衣一招,被对方轻轻一晃躲了过去,无咎趁机突破他的阻拦,朝着塔楼方向飞掠而去。
白轻衣见他离去,屏退了想要追上前去的手下,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火光攒动的海岸,那火光中厮杀的人影倒映在他的眼底,仿佛是业火中狂舞的亡魂和鬼魅。
“这一夜实在太漫长了。”
他抬头望向夜空,云鹤山庄的弟子见状都不敢轻举妄动。今夜所有人都在厮杀,只有云鹤山庄的弟子始终没有出手。白轻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是在等待出手的时机,还是仅仅想隔岸观火?
而此时无咎已经冲到了塔楼之下,眼前那片废墟看得他心惊胆战,若是寻常之人被埋在这样的废墟之下只怕早已命归黄泉,那么君疏月和玉飞尘呢……
“君公子——!”
他飞身跃至高处,在那片断壁残垣之上努力地寻找君疏月的踪迹,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