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如何是好,左顾右盼间正巧看到两人身影,不由叫了出来,“是幽侯大人么!”
姬慕白听到有人发现了自己,便抬起头来,便看到庭中众人都循声看了过来,脸上有些微红,轻微的挣扎着想从沈重笑怀中下来,但沈重笑知他伤重根本无力自行站立,便丝毫不为所动,仍是稳稳抱着缓步走入大厅中。
“万分抱歉,我来晚了,还请致远庄主和使臣大人见谅。”姬慕白的声音很轻,说了几句话就有些疲惫,只得乖乖伏在沈重笑身上。
“幽侯大人客气了,下官不知您有伤在身,还请大人多多见谅才是。”那来使立刻道,他观姬慕白穿戴齐整,除了脸色稍白之外也看不出什么伤势来,寒暄了几句后就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办了,只得回望向一边的致远。
庭中顿时有些尴尬,沈重笑本就少语,萧铭川看着自家教主大人抱着别人,嘟囔着嘴不说话,谢渟岳自知自己官职最是低微也不敢轻言,致远仍是低着头看手中圣旨,姬慕白低下头,缓了一会才开口道,“既然是致远庄主千里迢迢亲自前来宣的旨,本侯自当领旨。”说着便伸手去接。
几乎是同时,沈重笑向后退了一步,致远一把将圣旨拿开。
姬慕白的手停在空中,有点惊讶于眼前发生的一幕,致远拿着圣旨的手远远避开姬慕白,一脸似是愤懑的看着姬慕白,这是姬慕白第一次看到致远除了气定神闲之外的表情,原本柔和清浅的容颜一时间带着肃穆之意看向自己,难得露出了长者的威严。
“……是我唐突了,还请沈大侠将我放下来。”姬慕白诺诺的说,便要自行下地来。
“你不能接。”致远终于开口道,声音冷冽不似往常,“你不向我解释事由吗?”
“解释……什么?”姬慕白呆愣了,自己父皇做了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听自己解释,小时候逃学挨罚,长大了宿营晚归,后来的水涝借粮,就连太子之位易主这等大事也是一般的独断,姬慕白很小的时候就忘了解释的意义。
致远定定看向姬慕白,却只看到一脸的疲惫和茫然,混不似故意怄气的模样,只得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对来使道,“据我听闻,这兴平和蓟县都是在慕白未到达中山前就丢了,连郡守都在战役中殉职了,皇上怎会如此不辨是非?”
“什么?可是据下官所知是幽州侯上任后,才接到两城失守的战报的。”来使不敢怠慢,便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这么说来,慕白刚出冀州,信使便回京禀报了行程,倒是不顾幽冀交界到中山还需几日行程,而兴平、蓟县的战报因为幽州被困所以耽搁了,以至于皇上先得知慕白上任,延后了两日才接到两城失守的消息?”一听完来使说完,萧铭川就总结道,“明明是搞错了嘛。”
“中山战事我必会亲自向皇上禀明的,至于丢了的两城,我自然也会协助幽侯将其夺回来的,这道圣旨还请来使大人带回京城吧。”致远说着,将黄色锦帛细细叠好交到来使手中,“若是来使大人多有不便之处……”那来使看着手中退回来的圣旨,正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愁眉苦脸的看着致远,致远从怀中摸出一只通身黑亮的小笛,放到嘴边轻轻一吹,便又一声高亢清亮之声传出去。
“蛊鸟?”萧铭川几步跑到门外,不一会便有一只红羽蓝翎黑尾的鸢鸟从远处飞进,像是回应笛声一般,一声长啸后直直向萧铭川飞来,利爪稳稳抓在萧铭川暗红大貉的袖口处,“阿古,这几日飞在外面都吃了什么东西,怎么重了这么许多!”
另一边致远正好搁下笔墨,走到萧铭川身边,将束在蛊鸟爪边的小信筒取下,放入刚刚写好的信笺,对蛊鸟吩咐道,“去往神农庄,将信交给乌龙,让他带信入宫。”
那只蛊鸟又啸了两声,振翅飞远了。
致远看着它飞出视线所及之处,才回到大厅中,“这样来使大人回去时,便不会受到责难了。”
那来使看神农庄庄主亲自去信,也不再多言,向众人告辞而去。
“慕白,我只能保你一时,现在中山城中,加上我从冀州借来的五千兵力,能上战场的也不足八千,而城外的匈奴人仍有万人大军虎视眈眈,没有丝毫退却之意,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将那些匈奴人赶回雁门外才是最紧迫之事。”
“魏家军何时到?”姬慕白问道,虽然他昏迷了很久,并不清楚目前中山城中的情况,但是就整场战事的大局还是比较清楚的。
“据报,多齐尔分兵与原本对峙嘉峪关的鲜卑军会合,想要前后夹击魏松月小将军。”谢渟岳汇报到。
“围点打援?”姬慕白轻声道。
“也不尽然,多齐尔观中山城中兵力突增,定有疑心,原本他打算以逸待劳,坐等魏家军前来救援,但是现在不得不考虑腹背受敌的可能性,不过他也定是察觉了我们这里可能是疑兵之计,所以主动分兵拦截魏军,若是我们救,定是要倾巢而出,那中山便是一座空城唾手可得,若是我们不救……魏老将军已经不在了,而晚秋也留在京城,如果不救松月小将军的话,这北疆还有什么人能抵抗匈奴人……”致远站在厅中看向姬慕白,后者的脸色似乎比刚刚更苍白了一些,他正待询问伤势,突然门外又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人。
“大事不好了!多齐尔兵临城下,正在骂阵呢!看形势像是马上就会开始攻城的样子!”那报信的下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