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望去,慌乱的眼神正好与志得意满的多齐尔对上,对方冷笑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马鞭,就看到更多的匈奴军源源不断从他身后奔袭而出,看到多齐尔,姬慕白便条件反射一般止不住的颤抖,一把拉住身边致远的衣袖,在这漫天的厮杀声中大声喊道,“中山守不住了!快带我走!”
致远也不多言,将姬慕白扶在怀中就向城楼下撤去。
“你们快去找两匹马去,一路向南,先去冀州清河暂避,这里我来断后!”秦毅银枪携疾风之劲,将追在两人身后的匈奴兵击杀之后,护在两人之后,又有几个镇北军也赶了过来保护着致远和姬慕白,一行人且行且退慢慢向城东行去。
另一边谢渟岳也接到撤退的命令,他自出生起,便长在这中山城中,又得都尉赏识,虽无功名却能为百姓谋福祉,对这座城有说不出的眷恋,况且他本也与都尉一同鏖战沙场,誓要与中山共存亡,但是眼下看来,城破家毁,到处都是奔逃的百姓和死伤的士兵,已近而立之年的他也忍不住对着眼前硝烟泪流满面,“城破了!全员撤出中山!”谢渟岳在混乱的人群中嘶喊着,调集起所有仅存的军力,一边尽力抵抗着匈奴人一波更胜一波的攻势,一边护送着扔留在城中的百姓们跟随镇北军一同向城东撤退。
城东郊外乃是北方典型的山林地形,皑皑白雪覆盖在连绵叠嶂的山峦上,现已入冬许久,连原本猎人会行的小道也早已辨不出痕迹,众人跟随着熟悉山林环境的几个百姓匆忙躲进山中,但我方具是些普通百姓和伤残士兵,而对方却是整装了近一个月的匈奴精锐,还未行出多远,身后就已经传来大量士兵军靴踏在雪上传来的整齐而急速的声音。
“他们追上来了!”有在队伍末尾的士兵大声喊道,秦毅原本英挺的俊眉瞬间皱在了一起,他一手持枪一手拉着姬慕白的手臂,加快了脚步想向大山深处躲去。
但姬慕白大病初愈,跑出房间的时候也实在匆忙,根本没有穿上什么御寒的衣服,此时已经冷的瑟瑟发抖,如何迈得开步子跟上秦毅,只被强行拖着走出两步,又一下扑倒在雪地中。
“莫要这样拽他。“致远有些看不下去,将姬慕白扶起后一把抱进怀里,用自己的外袄将两人裹在一起。
“后有追兵,这样只会减慢我们撤离的速度,慕白你坚持一下,我们进了山之后,就容易藏匿了。”秦毅嘴中这样说着,看到姬慕白苍白的脸颊和有些发紫的双唇,仍是回手解下自己战甲上的披风,裹到姬慕白身上。
“秦大哥我真的走不动,”姬慕白的声音里带了抖音,似要哭出来一般,还想说什么,队尾已经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而原本就惊恐不已的队伍,更是骚动起来,有一些百姓已经顾不上什么情况了,抛下队伍就自顾冲进了山中,另一些人看到了,也纷纷向山中逃去,“快跑快跑!他们来了!我不要再见到那个恶魔!”致远怀中的姬慕白突然大喊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褪去了仅有的最后一丝血色。
转眼间,匈奴的追兵已经攻到近前,多齐尔亲自带着人马前来剿灭中山城中所剩不多的残兵,他走在最前面,左右自有副将手下将冲上前来的镇北军击退,直到走到距离致远和姬慕白不过十步的距离,才站停下来。
一众镇北军将致远和姬慕白护在中间,秦毅更是紧紧握住手中长枪死盯着多齐尔,对方稍有下一步动作,就要冲上前去拼命的势头。
多齐尔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莫非是皇子殿下初次到我营中之时,本将有些地方款待不周?竟让皇子殿下害怕至此?”多齐尔习武多年耳目极聪,远远便听到了姬慕白的哭叫声,那种还未完全成熟的涩哑而无力的哭喊夹杂在瑟瑟纷飞的雪声中,更有了一些别样挠心的感觉。
“莫要在此嚣张,你难道就不怕镇北魏家的援军即刻就到?”致远紧了紧手臂,将怀中瑟瑟发抖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了些,才缓缓对多齐尔说到。
致远的淡然多少让多齐尔有些猜忌,但他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这种强作镇定的把戏也不是没有见过,稍稍向远处山林中凌乱的脚印看了几眼,便又自信满满的冷笑起来,“神农庄致远庄主,本将也是久仰大名,我也听说东虞的皇帝很是赏识你,特意派你来帮帮这个废物皇子殿下,我也不得不承认,要不是有你,这中山城早些时日便可破了,但东虞不是有句古话叫江郎才尽嘛,我看你还是收起你那套吓唬人的把戏,早日降了我匈奴可好。”
致远仍是一脸淡然的笑容,“若是我降了……你要将他,怎么处置?”
姬慕白原本伏在致远肩头,不愿抬头去看多齐尔,此时听到致远这番回答,突然抬起头来惊恐的看向致远。
“那自然是……”多齐尔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处的胡茬,狼一般阴狠的眼神移到姬慕白惨然的脸上,又冷笑一声才道,“瞧皇子殿下这细皮嫩肉的娘们模样,不如一同请回去,陪我手下的这些兄弟们乐乐,我们长居这塞北荒蛮之地,已是很久没有尝过江南那股妩媚劲儿了。”
多齐尔一说完,他身后一众的匈奴军都猥琐的嘲笑起来,姬慕白只感到无数双贪婪的眼睛在自己全身上下游移,已经惊惧到了极点反而忘记了反抗,只有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无声的涌出眼眶,沿着冰冷的脸颊滚落下来。
“唷,我们的皇子殿下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