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借我玩两天?”沈乐话音刚落,机器兔子立即发出了呼唤的声音,它颤颤悠悠地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站了起来,像一个胜利的勇士一般,用机械又娇嫩的声音喊:“奚盟在吗?奚盟在吗?奚盟在吗?”
全部人都用惊恐的目光看向了奚盟,他忙说:“是我的电话。”他得向虞君提议把这个诡异的来电铃声换掉。为免其他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奚盟关闭了与raby连接的蓝牙,任凭他们拉扯着他央求他展示打电话的功能,他还是把raby放进抽屉里,径自拎上了御宅屋回家。
没有想到raby在使用过程中,收到的第一个用户反馈问题,居然是来电铃声太张扬了。难道是审美不一样?此前raby只会说英文,那是虞君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中文,但奚盟如果不喜欢,看来真得放弃。回家的公交车上,虞君一直想着要如何做替换,车辆即将行驶到奚盟他们学校的门口,他连忙往窗外张望。站在站台等车的奚盟也看见了他,冲他挥手以后颠颠儿跳上车。
“真巧!”他们事先没有约好,当奚盟在站台上见到虞君,别提有多高兴了。
虞君也很惊喜,说:“自从第一次在车上见到你,好像就没有和你碰巧搭过一趟车了。”
“嗯,是这样。”奚盟想了想,忽然发现尽管他们很幸运地认识了,但之后的种种相处和进展,都是他们有意识地互相靠近才有的结果,想到这里,他不免又看了看虞君。等虞君疑惑地回视,奚盟笑说:“我刚才跟宿舍的人出柜了。”
虞君听罢心里惊讶得一跳,问:“他们的反应呢?”
“没什么反应。”奚盟回想当时的情况,确实有些后知后觉的意外,他不太甘心地说,“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应该有男朋友的人?”
虞君把他由上至下、由下至上打量了一番,笑说:“看起来像是个很会疼爱人,又很应该被疼爱的人,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无所谓吧。”
“切。”奚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见汽车经过药妆店,心底不由得打鼓。他又鬼鬼祟祟地瞥了虞君一眼,趁他没发现,奚盟匆匆忙忙地收回了目光。
虞君回到家以后,头一件事便是把晚上露营的帐篷和睡袋装进行囊,接着才是考察已经被改装得面目全非的书房。爸爸妈妈的书太多了,本不宽敞的书房腾不出太大的空间再摆一张床,如今那些书架临时摆放在客厅内,而虞君也能从满屋的腻子粉味道里感觉到这次工程的浩大。
“哥,你们是骑车上山吗?”正在吃饭的虞柠问。
虞君对自己爸爸这个跨专业的室内设计耿耿于怀,着实不知道一些隔板的通途究竟是什么,他将信将疑地走出书房,应道:“嗯,是。”他往便当盒里盛满米饭和菜,又往保温壶里装上热汤,作为他和奚盟的晚餐。
“听说春天有萤火虫呢。”她充满期待地幻想,“一定很漂亮。以后也带我去吧?”
虞君鄙夷地说:“你先学会骑自行车吧。”妹妹的电动车开得溜,不知因超速被交警抓过几回,却至今没学会骑自行车。
她满不在乎地说:“我开电动车不就行了?嫌我当电灯泡直说。”
“不嫌不嫌。”虞君忙装模作样地安慰,“晚上我去寺里帮你拜一拜,保佑你今年能学会骑自行车。”
对房屋改造的执着和艺术追求让虞君的爸爸醉心于家装设计,尽管家里的其他人都对他的审美表示不以为然,奈何他是一家之主,其他人对居住的场所也没有过多要求,便由着他大刀阔斧地设计了。虽然虞君不太满意爸爸对书房的改造,但他想到自己住的时间不多,很快又变为了鼓励的态度。直至虞君将要出门了,爸爸依然沉迷于改图,让虞君不禁怀疑他或许可以和奚盟的妈妈好好相处——如果高兰兰不嫌弃他过分接地气的装修风格。
“妈,我出去了。”虞君背上行囊准备出发,向正在看电视剧的夏智渊道别。
夏智渊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闻言目不斜视地点头,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儿子说了什么,虞君不太确定。谁知虞君已打开屋门,又听见夏智渊喊自己的名字,他只好折回来,问:“什么事?”
“白天我看到网上的新闻说,近些年高校成艾滋病的重灾区了,原因大部分是同性恋之间的性`行为传播。”夏智渊盯着电视屏幕,瞥了愣住的虞君一眼,“我跟你说,你和奚盟好,我们都没有意见。但是你最好只和他好,别再招惹其他人或者让别人招惹你,知道了吗?”
虞君听罢不禁有些悻悻,但想到妈妈这样说也是关心自己,他仍乖觉地回答:“知道了,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