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林佑想起这个人仍然心有余悸:“不过,艾茜肚子里的孩子还很小,她死的时候到底是否有发现自己有身孕,还不好说。”
严书翰抬眼:“如果没发现,那大概就是个意外?”
林佑点头:“有可能。我想的是,如果发现了,但她之前跟孙举人有染,那时孩子又没出生,真说不好是谁的。”
“那……”严书翰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老大!林大人!凶手找上门了!”
是张捕快的声音!
严书翰一个箭步打开门,看见满头大汗的张捕快:“怎么回事?凶手出现了?”
张捕快气都喘不过来,断断续续地说:“刚才,我娘子才哄下晓颜睡着,见窗外有黑影闪过,抓起上次林大人给的药末撒了那人一身,他就落荒而逃了。”
三人连夜赶到张捕快家中,路上听说,最近连日大雪,晓颜贪玩,白天在外面耍了一天,大概是不小心着凉,晚上吃过饭就不舒服。
张捕快的娘子就早早哄她休息,小孩病了还闹腾,好不容易让她合眼,吹熄蜡烛正打算出去忙,便瞥见窗外飘过一个黑影,正要往屋里翻。
张捕快的娘子想起,先前夫君和自己提起过的黑衣人,床边就放着之前林佑给的药末,她铁着心要护住晓颜,提手就往那人身上一撒。
那人不知道是没料到房里有人,还是没想到会遭到反抗,一后退背后就撞在窗框上,但这人一声没吭,一提气便跳出窗外。
等张捕快的娘子壮着胆去查看,那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三人没多久就赶到张捕快家中,他娘子赶紧对门外三人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警告:“别再吵醒孩子!”
三人连连点头,绕到房后,晓颜房间的窗外。
让人失望的是,窗外虽有积雪,但这黑衣人也十分狡猾,一看地上就知道,明显是把自己的脚印给拂去了。
三人打着火把,往周遭都照了一遍,自然是什么痕迹也没有。
正在沮丧,一阵寒风吹过,林佑冷得抽了抽鼻子,严书翰正想把肩上的披风脱下给他披上,却听见他说了句:“你们闻到吗?”
严书翰和张捕快不明所以,往空中嗅了嗅:“你说什么?”
林佑依稀辨别着风吹来的方向,吸了吸鼻子:没错,是黄碘的味道。
他顺着微弱的气味,寻到晓颜屋外的窗台边,便看见,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两滴水,颜色极深。
他凑上前闻了闻,又用手帕拭去其中一滴,果然是黄碘。
严书翰和张捕快凑了上去,林佑指了指屋子里面,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回到房里说话。
三人回到张捕快家里,围在炉火旁暖了暖身子,林佑把手帕摊开,上面有一滴深黄色的水痕,往近了闻,有股难闻的气味。
张捕快开口就说:“这闻着像创伤膏,但又不像。”
林佑微微一笑:“这是黄碘,确实是会被添加在创伤膏中。不过,视伤口的情况,会配上别的药物使用。”
“你是说凶手身上带伤?”严书翰猜测:“话说回来,你给晓颜的药末是什么?”
“那是稀释过的腐尸粉。”林佑声音一沉:“不至于取人性命,但接触到的地方,会溃烂数天。我心中已有嫌疑人的人选,事不宜迟,趁天没亮,尽快去试探试探他。”
林佑和严书翰匆匆告别张捕快,回到县衙,换上夜行衣,便往直奔疑犯——温先生的小屋。
路上,林佑向严书翰解释,上次两人在蔡杉学家中发现打斗痕迹,既然一人从窗边逃脱,并重伤,那另一人为何不乘胜追击?有可能,受伤的不止一个人。
而当林佑和严书翰拜访温先生家中时,闻到药材的味道,那应该就是在治疗身上的内外伤。
如果逃脱的人是晓晴姐,那温先生一定会想方设法引她出来,斩草除根。
诱饵选择晓颜也很好理解,和晓晴姐最好的是林佑和晓颜,林佑身边有严书翰,还身处县衙,对于负伤的温先生来说有一定难度。
晓颜只是弱质女流,张捕快也不是常常在家,极其容易得手。
只是他没想到,晓颜一早就已经防着他,再加上受伤后行动不便,自然露了马脚。
“果然,他的瘸腿只不过是掩饰,”严书翰脸上一沉:“这么说,之前几件案子都应该与他有关。”
林佑叹了口气,正色对他说:“等下你躲在窗边,掩护我。”
严书翰不同意:“为什么?我出手不是一样么?”
林佑摇头:“我要装成是蒙面的晓晴姐,让他误信,我是来找他寻仇。你身材这么高大,一下就知道是伪装。”
眨眼间,两人便来到温先生小屋前,见里面还透着微弱的烛光,不知道屋内的人在做什么。
两人先是伏在窗下,听了一会,屋内静默得让人不安。
林佑向严书翰点了点头,后者抬手便往屋□□入一把小飞刀。
飞刀穿过窗纸,在屋内响起一声闷响,似是撞在木头上的声音。
半晌,温先生的声音自屋内幽幽响起:“进来罢,屋外冷。”
林佑握了握严书翰的手,示意他放心,便蒙上面巾,自前门推门而入。
屋内烛光昏暗,温先生背着他,站在墙边,倒影映在地上,y-iny-in森森。
林佑一踏进屋中,背后的门便“咔擦”一声自动合上,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见几步之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