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丰只扫了一眼便不再看,将顾正递过来的遗诏推向一边,用手紧紧抓住顾正的双手说道:“顾太傅,你曾是太子的老师,朕现在就把羽儿和丰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教导他做个好皇帝。”
慕丰枯瘦的双手犹如一双利爪,紧紧嵌进顾正的肉里,顾正撩起下摆,郑重一拜道:“皇上放心,微臣定会好好辅佐睿王的。”
“好,那就好。”慕丰休息了一下疲倦的说道:“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正缓缓向外走去,听着耳畔慕丰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小,紧了紧怀中的东西,大踏步的走出了慕丰的寝宫。
☆、弑君
自顾正那日离开之后,慕丰便彻底陷入昏迷,朝廷内外人心惶惶,而慕文远借口为保证皇城安稳,大量调动禁军驻守各个宫门,尤其是将慕丰的寝宫周围派重兵把守,时刻监控。
“王爷,宫里人来信,说是皇上两日前召见过顾太傅。”张章看了慕文远一眼有些惶恐道:“皇上怕是已经立下遗诏了。”
慕文远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冷声道:“父皇一定是老糊涂了,我已经奉诏监国,是顺理成章的储君,何必立什么遗诏。”
“王爷,只怕,这遗诏中的储君并非是您!”张章忧心忡忡的说。
“废话,”慕文远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瞪了张章一眼说:“你以为本王真的糊涂到不知道这遗诏中写的是谁吗?”慕文远站起身看着门外道:“不用想也知道父皇是后悔了,想把皇位传给慕文羽了。”
“王爷,那我们怎么办?”
慕文远的眼神忽明忽暗,最终似是下定决心,咬牙道:“今晚就动手,不能再等了。”
“晋王殿下,”元禄看着一身铠甲的慕文远和面前层层全副武装的禁军,压下心头的不安,陪笑道:“您不经皇上传召,就擅闯寝宫,怕是不妥。”
慕文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元禄道:“本王担心父皇身体,也就顾不得许多了。你让开,本王要面见父皇。”说罢掀开元禄径直向里走去。
“殿下,殿下”元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追赶慕文远,一边焦急道:“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快来人呀,来人呀!”
跟在慕文远身后的张章,冲着一旁的禁军使了个眼色,两个禁军立即上前将元禄硬拖走。
慕文远掀开慕丰床前的帷幔,看着皮肉塌陷的慕丰,冷笑一声,对张章道:“快,找一找遗诏藏在哪里。”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慕文远一脚踢翻一旁的凳子。
看着盛怒的慕文远张章小声道:“王爷,不是下官无能,只是把寝宫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
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寝宫,慕文远突然上前将慕丰从床上拖起来,使劲摇晃了几下,叫道:“醒醒,快醒醒。”
昏迷中的慕丰,硬是被慕文远生生摇醒,一睁开眼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才甘心,好不容易刚刚平息下来,便听到有人问:“父皇,您把遗诏藏到哪儿了?”
慕丰有些迷惑的看了看眼前的人,迷迷糊糊问道:“元禄在哪儿?”
“哼”慕文远冷哼一声道:“父皇见都不见我们这些儿子,对一个奴才倒是挺上心的。”
“是你,”慕丰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禁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快给朕滚!”
一番动怒换来的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看着慕丰嘴角的血迹,慕文远笑着摇了摇头道:“父皇,您现在这幅身子骨,还是少动怒的好。”
慕文远逼近慕丰,高声问道:“说,遗诏到底在哪里?”看着沉默的慕丰,慕文远更加愤怒,抓着慕丰问道:“我不明白,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软弱的慕文羽,你竟然最后又要把皇位传给他,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慕丰喘着粗气,冷眼看着慕文远说道:“你狼子野心,朕若是把丰国交到你的手上,那才真是丰国百姓之苦。”
一把将慕丰摔到床上,慕文羽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把遗诏藏在哪里了?”
黑压压的虎威军静立在夜色中,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冰冷的铠甲和锋利的武器隐隐闪着寒光。林景天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寝宫,又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的慕文轩,问道:“王爷,还不动手吗?”
慕文轩随口道:“再等等,不着急。”然后问身后的陆修:“睿王还没来吗?”
陆修的神情虽然和往常一样,但是声音中却透着掩藏不住的兴奋:“快了,早就派人去通知睿王了。”
“好,好,”慕文远看着只是大口喘气的慕丰道:“你不说,也行,反正这遗诏我拿不拿到都一样。”
看着慕文远渐渐靠近,慕丰不由得心下惊慌,挣扎着想要起身,颤抖的问道:“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来人,快来人。”
“父皇,”慕文远笑的一派温和“你这样整日耗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儿臣送您一程吧。”说罢,便拿过一旁的枕头,死死捂在慕丰的头上。
慕丰挣扎的力度很大,慕文远不敢想象这会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所发出的力量,只得双手紧紧向下压住,整个人都青筋暴起,直到慕丰抓着慕文远的手慢慢垂下,慕文远才卸下手上的力量,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慕丰双眼通红,瞪得如铜铃,面色如死灰一般,整个五官都扭曲了,慕文远吞了吞口水,沙哑的说道:“这怪不了我,是你逼我的。”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