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馒头全吃会肚子,一滴都没浪费,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
南野打了电话,让大堂经理下来,吩咐他多给点钱,从自己薪水里预支。
打发他们之后,经理在一旁谄媚地说:“您真是好人,总是善良,上次那个人受伤,也是您买了礼品亲自看望。”
南野笑笑,回到办公室,心神不宁。他不对张冰介意,隐隐的不安是来自薛染。戴眼镜的薛染是政府职员,正直冷漠是他的特点,只要与工作无关,薛染甚至可以立刻从饭局中离开,压根不想跟他们做商的交流。南野隐约觉得薛染鄙视商人。
他跟薛染的交情就浅浅的,对人的印象平面,今天他和郁波对视时,没准备好,逃避往旁边看,看到薛染死死盯着郁波身旁的张冰。
他们之间可能有故事。可是在跟张冰交流时,南野发现他其实挺笨,特容易交心,不懂掩藏。在薛染仅盯张冰的过程中,张冰回以的是温暖的微笑,是陌生人之间友好的笑。
南野一直对薛染介意。一杯茶的功夫,南野嘲讽自己,满脑子都神经质了。该知道郁波回来的人,早就得到消息,南野也是,打那刻起,南野经常幻想对面站着郁波,幻想郁波会做出的各种反应:生气、悲伤等等,南野享受着和幻想中的郁波练习应对方法,哪怕郁波发火,南野都会觉得开心。只要别像空气那样被对待。
南野叫来助理,写了张纸片,递校。信息是和张冰对话的时候套出来的。听到张冰上过的初中时,南野内心一动,回忆起过去的笔友生活,满怀着仿佛是老旧音乐带来的感动。
助理很快完成调查回来了,效率令南野惊讶。
“怎么,平常工作效率不高,对八卦、别人私密生活的东西就感兴趣?”南野心情不错,调侃道。
“他,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信息,档案很简单。这是我拍的相片。”
南野翻着助理的手机,越看越觉得诡异,说不出地惊悚感密密麻麻爬满脊梁。
“你先出去。”
“你面色不太好,身体没有问题吧。”
“出去,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南野命令道。
门关上,办公室成了密闭空间,钟表啪啪地走着。
这份初中档案备份中,张冰的父亲叫张一伟,母亲叫董晓冉。
可是张冰说他没有父母,是个孤儿。
联想到张冰温暖的笑容,南野觉得毛骨悚然,似乎跟在郁波身边的是个随时吸收阳气的画皮。
这个人不简单。
南野打去警局,找朋友先聊天,问候他父母的身体,一并越好哪天吃饭庆祝,最后委婉的请帮忙:“帮我查个人。”
短信很快到了。南野算是沉下心,果真张冰不是孤儿,有健在的父母,父亲在童子皮鞋厂上班,母亲在批发市场开店。
想想自己的身世,再想想张冰的普通人身份,南野觉得好笑,不难理解为什么张冰会缠住郁波。更好笑的是,郁波遇人不淑,每个和他靠近的人都是有目的的。对于自己的功利心,南野不解释,但正因为想配得上郁波,不被他父亲威胁,所以才想用尽一切手段爬到最高。他曾想尽办法欺瞒郁波,可是失败,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遮盖。
南野穿好外套,拿着张冰亲生父母的信息,准备去他家,给点劝告。毕竟南野算是好说话的人,比起郁波父亲做过的事要轻松太多。要真到了郁正海出面的时候,苦头就吃大了。
一路坐车来到一栋四层破旧的民房前,一面墙壁长满枯萎的爬山虎,四周没有绿化,只有十字路,看起来破败。
透过一角破开的纱帘门,敲响内侧锈迹斑斑的铁门。
“来了来了,来了。”稚嫩的童声说话。
面前的是以为稚嫩的男童,抬着大大的双眼看着南野。南野温柔地笑,却给男童惊吓,哭着跑开。过会儿来个穿着皱巴巴灰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很戒备,隔着纱门问。南野解释许久才终于被允许进入,不是他的个人能力,而是手里提着的食品和米面。
有“敲门砖”,南野和那位中年男子很快聊到一起。几句话之后,南野问他:“大儿子最近在干什么。”他轻轻一说,似乎是熟人间的常规谈话。
那位中年男人非常惊讶,说自己根本没有其他孩子。他是老年得子,就这一个孩子,老婆后来跟人跑了。为了证明身份,他拿出户口本,上面根本没有张冰的名字。
南野不敢相信,他反复问中年男人的名字,还跑到外面看房子的单元号,都没问题,而且身份证号也对,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要掩盖张冰的存在呢?
南野不甘心对张冰的调查回全空状态。他一遍遍提出张冰母亲的名字,从中年男人的厌恶眼神中,南野觉得自己得到了应有的消息。张冰和中年男人毫无关系,他的现实父母在户口本上根本没有联系,户口本上的尚未脱离关系的女主人叫井萍,对不上南野手中写有董晓冉的身份证号。
兴许是觉得南野表情太可怕,收陌生人礼物有风险。张一平把礼物退回去,边送客。
南野只能表演挠头,装作走错房间的人,突然恍然大悟,一脸歉意,让张一平收下礼品作为耽误他许久的道歉。
他快步走出这群住宅,仿佛背后是魔窟。
南野根本想不明白,甚至怀疑起警局朋友的信息。不过,朋友何必要骗他。于是,趁着天未黑,南野又装成外地商人,来到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