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跟你不是一头的,别把你的脏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满手都是土,你愿意我往你身上擦不。”张冰感觉说出心里话很爽,于是口无遮拦:“我的军徽你是不是也想抢,来抢呀。”
张冰的话像剪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内心都被剖开暴露于空气中。
贾相梦彻底无话可说,虽然脸皮厚,但都是为了圆谎。
郁波本来就不想说什么,冷眼看着,打了个响亮的哈欠。他走到树下,对上面的人说:“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不会主动撕他人的军徽,除非别人过来侵犯。我们都想熬过三天,愿意假如就下来,不然就赶快滚蛋。”
郁波的声音和话语有极强领袖感,所有人都默默地听着,包括贾相梦。假如在古代,张冰觉得自己都能给他跪下来。
等到人散开,姓吴的人不肯下来。张冰在下面等得焦急,拍拍树,希望那人赶快下来能给自己一个赞美。
“你怎么还不走。”姓吴的朝下喊:“再不走,我就吐口水了。”
居然救了一个弱智,张冰气得很想用手砍断树干。
“喂,是我救的你。我难道是天煞孤星,怎么被我救过的怎么都没有良心。”
“你就过我吗,你刚刚明明咬了我。”
“你还打了我呢。”
“你,你到底多少岁。”张冰觉得这人估计家里有关系,所以才能低年龄托关系进入军营。
“18岁。”
一句话破灭了张冰的幻想。他是坚决认为找富人攀关系是不对的,假如能从富人身上捞点什么有利的东西,不对就不对吧。他还以为姓吴的家境不错呢。反正从抱有幻想的一开始就该清楚地明白,家境好的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军营。
“你下来吧,刚才我们队长不是说了嘛,你可以加入我们队伍。我们是战友了,不用心存芥蒂。”
张冰叹口气,准备回去,刚走几步,便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和一重物撞击地面的震动。
那人满头大汗,哼哧哼哧喘气。在上一轮较量中,张冰只顾挣扎和咬人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人的身高,站起来居然像个小山,几乎遮住了张冰全部的视野。
“你抱那么久的大树,累了吧,去休息吧。你的背包呢,我帮你搭帐篷。”张冰递出毛巾。
“我的包被扣着,他们说不抓到一个人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就只能拉信号弹。”
张冰觉得同情他是对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姓吴的低着头,失落地看着流水。
“不会呀,我曾经还在春节时抱怨庆典的烟花,怎能那么浪费老百姓的钱,太可恶了。于是,我还打了110报警。”张冰解释着。
“结果呢?”
“没什么结果,只是觉得感慨,为什么自己没钱让别人去浪费。”张冰站起身,往河面扔石子,砸碎一水的月色。
“我叫张冰,刚才那个大个叫郁波,虽然没你高,但是长得很帅。另一个,你不用知道,离他远点就好了。”张冰突然躲了几米叫着:“你刚才说包被扣着,你该不会是派来的卧底吧。”
那个大个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别赶我走,别赶我去当卧底了,太累了,吃不好睡不着的。求求你,我力气大,虽然脑袋不太好使,只要有命令我肯定出得了力。”
即便那人坐在地上,庞大结实的身躯还是有强烈的压迫感。但张冰并未感到危险,其实从刚才只有两人搏斗的时候,就已经发觉这人脑子不转弯。当张冰咬住捆着自己的胳膊时,他居然只是在嚎,都忘了挣脱,而且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根本没用力,以他的体格把自己打得胳膊脱臼也是正常的。那个人根本不敢下很手,还不如自己咬得很。
张冰过意不去,指着整齐的咬痕说:“对不起,不疼吧。”为了缓解尴尬,张冰赶忙询问他的姓名。
“我叫吴绳舟,从农村来的。”
无绳,张冰默念他的名字,觉得与吴绳舟很亲近。张冰突然想更多地了解他,其实是想向吴绳舟聊些自己的故事,他总希望能找到一个可靠的人,不说依附,至少能让自己倒一些心里的苦水,然后能够大胆地哭出声。张冰觉得那样自己也许会好受一点。不过,张冰必须知道这个吴绳舟是不是合适的对象。
“你为什么想当兵,来到这里有什么梦想吗?”张冰想起电视上的一档真人秀。
吴绳舟挠了挠圆板寸:“哎,都是让俺家里人逼的。俺实在不习惯普通话,说一两句还好,可说多了总觉得憋屈得慌。俺没什么文化,不受俺爸待见。虽然俺傻,但俺不像村里面的毛蛋那样是个憨货,也会看眼色。村里面的人也排挤俺,本来就不受待见,长得也挺吓人的。俺想出人头地,俺想让那些龟孙子们后悔。所以来了,不过哎!”
他深深叹口气。张冰从他的话里分析这个人,不明白还有父母瞧不上自己的孩子。他觉得这人肯定在掩盖什么。
“你肯定还有目的。”张冰直视他的眼睛说。
吴绳舟仿佛几天没洗澡,在张冰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挠痒。他害羞地低头说:“俺还想娶隔壁村的李玉兰。”
张冰彻底无语。他觉得挺失望,这个人不适合当个合格的听众。因为他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不停地讲述“李玉兰”的魅力。可是张冰又是个再困再累,也不好意思直接表露出来的人,即便是哈欠,也要塞进胸腔当做饱嗝打出来。
“那你有没有告白。”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