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中:“适才喂主子吃的药只能暂时压下毒性,毒气已经流到全身血脉,若没有解药,主子他……”荆衣咬咬唇:“求教主救主子!”
男人不说话,做到床边,手掌抚摸着殷承煜死气沉沉的脸庞,掌心所触是冰凉的,殷承煜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安静地,不张扬地任他摆布。
纤巧的下巴连着修长的脖颈,男人的手在这个地方停留许久,沾着黑血,在那一块白净的皮肤上抚摸。
荆衣悄悄抬头,看到男人脸上堪称温柔的神色,可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煞气,心底一颤。
“教主!求您念在主子和您师兄弟的情分上救救主子!”
荆衣一下一下重重磕头,没几下,青砖已经有一层血印。
荆衣秀丽的脸上血迹与灰尘杂乱在一起,整个人显出十分的可怜。
脚抬起,穿着长靴的脚尖挑起荆衣的下巴。
“行了,你说的对。”男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一起长大的情分,可真不小,我怎能见死不救呢?”
他俯下身:“你说,对不对?”
荆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男人唇角一勾,明明是笑的,可这笑容让人从骨子里觉察到冰冷,尤其是脸上一道伤疤,在烛火明灭之下,让他整个人好像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带着死亡的气息。
男人放开他:“弄些水,还有烈酒过来,其他的药物,有什么,就全拿来吧。”
荆衣大喜,连忙去备下所需之物。
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殷承煜。
“你欠我的,以后要还我,懂不懂?”
一只手抓住林之卿的胳膊一拽。
林之卿大惊,差点尖叫出来,那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半拖拽着他,林之卿不敢反抗,只觉眼前一黑,就被拉到假山洞穴里。
“是我。”卓琅压低声音,仍是捂住林之卿的嘴。
“听着,主子出了事。”林之卿一愣。
卓琅语气很急:“上次给你的记住了吗?”
林之卿点头。
“照上面写的出去,谷中守卫损了大半。”卓琅轻声道:“大家还不知道,我看到荆衣也受了伤。”
说着6西塞到林之卿怀里。
“知返林有瘴气,用这个塞住鼻孔。”他拉着林之卿的手,摸到小包里的一个小瓶子。
“出了林子一直往西,就能看到人家,还有一些银子。”卓琅攥住他的手:“一定小心,我不确定眼线埋伏在何处。”
黑暗中,林之卿看不清卓琅,可卓琅的脸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你跟我一起走!”
“不行。”卓琅拍拍他的手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你要谢我,就替我回无锡看看卓家。”
“什么?”林之卿猛地抱住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觉得卓琅如此眼熟,原来他们曾经共生死过。
林之卿激动地问道:“你……你是卓家的……”
卓琅苦笑道:“林大哥,当年谢谢你。”
“原来,原来是你。”林之卿不可置信地摸摸卓琅的头发,捧起他的脸:“他们都说你死了。”
“卓家还有我一个小姨,林大哥,有机会的话,替我看看她,如果她已经……就替我磕个头,行吗?”
“你跟我一起!”林之卿急道:“你自己去看他不是更好,被那个魔头关在这里的日子你还没过够?!”
卓琅肩头一耸一耸,哽咽道:“林大哥,我不能走。”他狠狠地擦掉泪:“我现在是怎样也走不成的。”
他推开林之卿,小心地探出头,左右看了一圈。
“恐怕大伙都知道消息了,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见了。”他转过头,拉着林之卿,蹑手蹑脚地沿着一条竹林小径:“从这儿就能走了。”
“卓琅!”林之卿死死抓着他。
“快走!”卓琅使劲推了他一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匆匆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仿佛回到那个血腥的夜晚,林之卿重伤躺在死人堆里,胸口剧痛,意识模糊之中,也听到过这样一个声音凄厉地喊:“快走!”
林之卿忍不住回头,来路早已看不到人影,整个山谷都沉浸在黑蒙蒙的夜色中,寂静如死水。
好像又要下雪,仅有的月光也被乌云层层遮蔽,寒风刺骨,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如野兽嘶鸣。
他狠狠心,伸手入怀,摸了摸还带着体温的小包,压下不知何时涌上的泪水,定下心神回想了一次纸上的图,沿偱记忆往西南跑去。
一路行来,林之卿暗暗心惊,谷中阵法设置十分精妙,若非卓琅透露,外人一旦踏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九曲连环十三阵,表面看来不过是山石竹木匠心独运,实则危机暗伏,稍有不慎触动机关,就有淬毒利刃穿心而过。
林之卿武功全失,无法使用轻功,只好计算脚步,时时刻刻投石问路。
细细看四周,时不时可见石木上深深的兵器打斗痕迹。
他走得慢,也小心,直到天落小雪,才到了图中所示的一线天。
不等到一线天,林之卿已有一种不妙的预感,空气中隐隐有血腥气传来,虽然未见尸体,未听厮杀声,可连风声都不可闻。
林之卿心中警铃大作,竟是不敢贸然走出山石后,蹲在那儿收敛气息。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一行人匆匆走过。
林之卿忍住好奇,紧紧贴在石壁上。
冬夜本就冷,他穿的单薄,此时已经是冻得瑟瑟发抖,林之卿扣住石缝,不肯露出一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