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已经听得木然,失望,仍是失望。
你该长大了,长大并非是一个快乐的过程,而是随着你的眼睛看到越来越多的东西,你会失去更多的天真无知,然后等你走过了黄泉之下,回头再看,已经辨不清自己的原貌。
那我倒要看看,我这最后一点人心的天真,究竟能与这天,与这瀚海桑田争到几时!
吼西风霸道炎威一荡,方圆之间,地裂如蛛网,一招立威,震退来攻琼华弟子。
“你!”
为首琼华弟子这才认出……此子手中乃是玄霄当年佩剑,剑中炎威若非认可剑主绝不会发出此等威势,此子必是与玄霄关系密切……如若放玄霄出来……
想到这里,那弟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以当日玄霄阳炎噬心情状,他毫不犹豫若是让此子打开禁地,如今丧心入魔的玄霄九成会屠灭琼华!
自夙瑶接掌掌门以来,此事便列为琼华第一禁忌,只有寥寥少数弟子知晓,对他人皆是称玄霄师叔守妖界之门重伤闭关休养……如今为命为名,势必要将此子灭杀在此!
眼中凶光一闪,为首弟子重喝道:“结剑阵!”
话音一落,诸弟子御剑浮空,分列为奇妙阵势,口中喃喃剑诀,同时一股剑气互相呼应伴生,剑气威压节节攀升。
藏剑最擅抓战机,又岂会给他们时间念咒结阵?
轻剑抡转,身侧清和拂尘随手一扫,平地乍起青碧阵纹,灵气防御加身,更有阵纹直指剑阵疏漏之处。
然而此时剑阵已经半成,如蝗剑影纷纷追逐叶二少在空中闪现的身形,剑气直指心神,纵有清和灵气护体,仍然感到一阵刺痛,直到清和一个暗示,觑定一处纰漏,一招玉哄贯日打断那弟子念及最后一处剑诀,随即接上平湖断月,长剑错身而过,击落一人,凌空一翻,虎跑步法再接近一人,那弟子仓皇阻挡,对方却是更快一步,醉月急点,那弟子便身形一恍掉了下去。
连折两人,剑阵已破,为首弟子蓄满,一招飞火流星大范围轰下,火芒淹没半个禁地门口,还不待舒一口气,却见火光中一人高高跃起,鹤归孤山一落,地裂三尺,当即在场半数弟子昏死过去,失却战力。
“……你当云栖松是摆设?”嘲讽般一句,回头一扫其余守门弟子,皆是均是面色铁青。
便在此时,一个女声厉喝。
“住手!!”
那些弟子如蒙大赦:“是掌门来了!”
冰蓝剑影闪过,白衣华服,一身煞艳,见到叶二少一刹,眼底情绪复杂难言。
眼前这人,形貌不同,唯有眼神依旧清亮如昔,只不过盛怒之中,让人很是不愿相视。
收了剑,望着夙瑶道:“今天我可以自逐出琼华,但我要见他。”
“……不能!”
“理由!”
夙瑶沉默片刻,对身后弟子道:“汝等退下,此处有我。”
众人犹豫片刻,扶起重伤同伴蹒跚离开。
此时禁地外围遭受剑气冲击早已是一片瓦砾,隐约可见禁地之门,叶二少知道这门上有的是上古大能的禁制,非灵光藻玉为引无法开启。
“往日任性我可不论,如今琼华风雨飘摇,你此种行为是在挑衅琼华威信!”
“其余无论,我只求人平安,你为何囚禁他?!”
“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不知道为了所谓争权夺利,你们都可以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因为你没有担起琼华兴亡!”
语调戛然而止,压抑住情绪爆发,夙瑶冷静片刻,道:“是,你从来没有学过琼华剑术,自然没有过归属感……你不知,妖界之乱过后琼华已经跌落神坛……那么多宗门都在看着琼华飞升成空的笑话。”
“……”
“琼华只需要一个掌门,不需要两只虎来分化人心。”
言罢,夙瑶拂袖而去。
“言尽于此,你恨我憎我无妨,不差你一人……灵光藻玉在此,你还与玄霄……你之伤躯修复顺利,随身带着无妨,今日过后,琼华再无你之名讳,自行下山吧。”
清和始终在一侧静静听着,半晌,他说道:“看得出她是个很疲累的人,你当理解。”
“所以我无话可说了。”叹了口气,手上灵光藻玉泛出温润色泽,走向禁地深处。
禁地门开,扑面一阵灼热与寒流交杂气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灵魂的牵引……
叶二少知道,自己原先的身体在里面。
谢衣说过,他之一生,欲问鼎的偃甲巅峰,便是让身魂能完美契合,若是有朝一日有珍惜之人逝去,能让自己的偃甲有挽留之力。
那么亲手送珍惜之人落黄泉是何种滋味?
苦涩入心魂,满眶涩然,却是不得落泪。
禁地冰火双极分为两地,分别为均衡望舒寒气与羲和炎力,是为双剑剑主修炼之所,如今一个远走天涯,一个幽禁此地,日夜受阳炎煎熬。
清和是细心的人,察觉他情绪,止步,微微颔首:“亲先友后,我稍后再叙,你有何事,可先行。”
感谢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踏进冰火洞府。
冰火气息交织,步伐转向寒冰之气充斥之所,首先入眼的并非是一侧如同沉睡在紫晶中的女孩,而是禁地最深处巨大的冰壁,内中所封,却是自己亲人!
“怎么会……”
“止步。”
熟悉的疏冷声调一出,心头不安稍稍放下,快步走到冰壁之前,内中玄霄面色平静,这种平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