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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珏一拳捣在窗框上,竟捣得木材微有裂痕,他的手也捣出了血。
顾淮回过神来:“知觉,你……”
手上的疼痛虽然微不足道,却让欧阳珏镇定下来:“抱歉,叔父,我过于焦急了。”
顾淮:“先不说那个,你的手……”
欧阳珏打断了他的话:“叔父,欧阳珏究竟有没有谋逆,我以为你一直都清楚的。你们为了维护圣上英明人心安稳而将此事秘而不宣,我理解,我也仍旧敬重你。但我不会让王爷成为第二个戾悼侯!”
顾淮心中一刺,面上发热,强撑着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若再胡言乱语的话——”
他也说不下去了。
当年的欧阳珏谋逆一案确实是冤案,可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难不成要翻案说是皇上做错了?皇上可以做错事,却决不能错杀一个在军中威望颇高的大将军,否则一切都会乱,许多虎视眈眈的势力就会趁机闹事。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被压到了如今。当年晏梓伏就闹过要翻案,被顾淮及一众老臣以死相逼给压了下去,这事就成了个不能说的秘密。
顾淮叹了半天的气,语气缓和下来:“你不要胡言乱语。王爷的事他自己总有主张,皇上也会秉公办理。你急什么,别急,没事。”
欧阳珏怎么可能不急。这事不早一日解决,被软禁在宫里的晏凤元就有一刻的危险。当年他也以为自己被软禁起来查明事态后就能被放了,结果就是一杯毒酒喝下了肚子。
他揪着顾淮的袖子,眼中湿漉漉的:“我怕。”
顾淮只当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便拍了拍他的肩:“怕什么,没事,这事也与你无关。我今日入宫后先探听一下事态,不至于那么糟。你平日也没这么容易失了分寸,今日怎这么沉不住气?”
欧阳珏很想堵一句“你没死过当然不知道死有多惨”回去,但毕竟太刻薄。这么一想确实也是太失分寸。
可他确实怕。他以往自诩豪情万丈,张嘴是将军百战死,闭嘴是马革裹尸真细事,可那是在战场上,死得其所他不怕,他怕死得莫名其妙还憋屈。
何况,他就是不想晏凤元死,不想晏凤元受任何损伤,身体上不能损伤,心上也不许,那全是他的,他说不许就是不许,谁也不许。
☆、疑虑重重
轿子停在宫门外,顾淮下了轿,跟其他大人们三三两两地进宫。欧阳珏被停了职不能去上朝,依旧留在轿子里。
昨夜树林子里的事被压了下来,晏梓伏只字未提,只说要尽早给三王和银狐公主成亲,至于晏凤元则是发了急症住在宫里休养,也方便太医诊疗照顾。
有个老臣便道:“晋王毕竟是壮年男子,这似乎不太妥当。”
晏梓伏摆摆手:“满后宫里就太后和淑妃两个女人,淑妃还身怀有孕,能有什么不妥当。”
众臣的内心是狂草的:那你倒是说说哪里妥当了!而且皇后还没废成功就已经被你吃了吗?
一众臣子看向顾淮,顾淮破天荒的装聋装瞎,心想这事大发了,我也做不了主。
众臣与晏梓伏又就废后与晋王该不该住宫里一事例行扯了会儿皮,也就散了,竟也没人往软禁这一面来想。
散了朝,晏梓伏把顾淮给留了下来,带去了御书房。
晏梓伏的表情很平静,问:“顾相应该是知道了吧?”
“臣……知道了。”
“你侄子跟你说的?”
顾淮立刻跪下:“皇上,顾知觉年幼无知,所做莽撞行为还请皇上看在臣的份上都让臣担罪责,臣万死——”
晏梓伏不耐烦道:“朕在你们眼里就是个昏聩暴君?”
“臣不敢,臣——”
“行了,起来,坐着,喝口茶。”
顾淮立刻照做。
晏梓伏看他一眼:“朕想知道八皇叔究竟是否真与阿尔伦是兄弟。”
顾淮心道不光你想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去!
顾淮想了想:“臣从未见过晋王的母妃,只听说过确实是木蒂人。”
晏梓伏沉思了会儿:“依你之见,皇叔他究竟想做什么?”
顾淮欲言又止。
晏梓伏皱眉:“如今朕身边就剩了你,你有话直说便是,不论你说什么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顾淮道:“顾知觉说得或有不清不楚之处……臣仿佛记得他说晋王是为了婉拒皇上想禅让一事。”
晏梓伏横他一眼:“除了这个,你说八皇叔为何要促成王鑫与银狐一事?他难道真如王鑫所说是为了跟阿尔伦的勾结?”
顾淮不敢妄说这种事,便沉默着没答。
晏梓伏自言自语:“朕不信。顾相,你是知道的,若八皇叔有意皇位,早八百年坐龙椅的就是他了,不说朕当初流落在外没回宫的时候,就是后来朕回了宫,朕都跟他明说了要让他来做这个皇帝,是他不肯。他既不要皇位,又勾结阿尔伦,不是为了权势……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兄弟之情?”
顾淮注视了他一会儿:“皇上是否已经有了判断?”
“朕……朕还是不信。”这句话却说得有点勉强,便又补了一句,“可朕不愿信是一回事,事实摆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顾淮问:“皇上可曾问过晋王为何那么做?”
晏梓伏摇摇头又点点头:“朕问了!可他不肯说,他只说是为了除掉王鑫。而且他带走银狐之前还留了个银狐的替身来跟三王成亲,朕真是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