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重新光洁的头皮,看了看那再度明显的戒疤,念真苦笑着挑起嘴角。
“多谢。”
“谢什么,小菜一碟。”带着孩子独有的骄傲劲儿,念恒收起剃刀,“师兄,待会儿你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赶紧睡觉吧。”
“那怎么行,大伙儿今天通宵给师父和念空师兄守灵,我哪有自己睡大觉的道理。”
“你一路能活着回来已经精疲力竭了,不睡觉还能怎样。再说,明天你不是还得去别人家念经嘛。”说得格外理所当然,那平日里和念真最亲近的小和尚又叮嘱了两句一定要早点睡,便带着自己剃头的家当转身出去了。
念真好一会儿沉默,然后忍着疲惫站起身,提着已经烧开了水的铜壶,出了伙房的后门。
偏僻的院子,廊檐下搭了个简单的木棚。天气暖和时,庙里僧人都在这儿洗澡冲凉。把热水倒进棚子里的大木盆,念真又从院子正中的水井里打了凉水上来,兑好温度之后,他脱了衣裳,把自己整个儿泡在水中。
撩起热水抹了把脸,搓了搓发僵的肩膀和脖颈,他靠在澡盆边沿,抬头看着天上星星。
果真,恍如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