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鎏虽然感觉到金幸汐的视线,却也当做没有发现一样,和金鞠沅难得默契的低着头,自顾吃着面前的饭菜。
今儿个晚上最高兴的就要数茹夫人了,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因为陪老夫人喝了两杯桔花酒,也变的红扑扑的起来,笑容也多了许多,连一直觉得茹夫人苦着一张脸丧气的大老爷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金幸汐看不懂大老爷看茹夫人的眼神,金桐汐却看的明白,脸色不由的变得凝重起来。
二老爷金天常是在老夫人用完膳后,跟儿孙们喝茶说话的时候来的,一来先给老夫人磕了头,又问过了大老爷安,才和金鞠沅亲热的聊了一会话。
“好了好了,老三说要住你们府上,一会你把他领回去,有你们说话的时间!”老夫人见兄弟两个冷落大老爷,大老爷的脸色颇为难堪,开口说道,“都坐下吧,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在小辈面前也不晓得收敛一点。”
金桐汐和金鎏几个孩子闻言都小声的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那么长时间没见二哥了,说几句话而已怎么了?”金鞠沅瞥了几个孩子一眼,却还是拉着二老爷坐了下来,道:“二哥坐我旁边!”
大老爷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了,难不成他就不是他们的亲兄弟了,金鞠沅的这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可是老夫人让他帮着金鞠沅张罗差事的,他辛辛苦苦帮金鞠沅谋了个好差事,出银子出力不说,还没能让金鞠沅记着自己的好,他觉得金鞠沅这是在忘恩负义,也更加不愿意搭理他了,偏过头去不看他们两个!
“老三!”老夫人也觉得金鞠沅说话有些过分了,瞪着他喝了一声,才转头望着二老爷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衙门里的事情可是很忙?可用过晚膳了?其实你也不用赶着回来,我又不是明儿个便走,你明儿一早来见我也行!”
“多谢娘关心,在王爷府上已经用过了。”大老爷儒雅,二老爷看上去比大老爷更像个文人,白白净的文文弱弱,嘴巴下面还留着一把微微翘起的山羊胡,一说话胡子一抖一抖的,“娘来了京城儿子原本应该尽早赶回来的,可是赶巧,今儿个太医院人手少,儿子正是要回来的时候,王爷让人去太医院请儿子,娘也晓得治病这事是拖不得的,正好太医院里别的太医都不在,儿子便只有亲自赶过去了。”
堂堂太医院,连个替换的人都没有,那若是宫里的人来传太医可怎么办?金鎏坐在老夫人右下手边的椅子上暗自想着,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见她望向大老爷,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也看了大老爷一眼,低下头去,嘴角忍不住留出一抹轻蔑的笑。
“你说的王爷,可是镇北王秦之翦?”老夫人问道。
白小六口中的超级无敌三叔?金鎏愣了一下,也望向二老爷。
“娘怎么晓得?正是镇北王。”二老爷话一出口,又恍然大悟道:“王爷也是今日回的京城,娘是在路上遇上王爷的马车了吧!”
老夫人点了点头,关切的问道:“王爷身子不舒服吗?今儿个路上我还见他好好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不是王爷,是王爷府上的一位慕容小姐,”二老爷忙道:“慕容小姐是王爷从南边接到进城里来的一位故友,听说这位慕容小姐脸上不知是何缘故,出了许多红疹,虽不同不痒,却长了一脸,王爷请儿子过去,就是为了让我给儿子看诊。”
“二叔既然去了王爷府给那位慕容小姐看诊,为了何还用听说二字,难不成二叔没有看到那位小姐脸上的红疹吗?”金桐汐好奇的问道,她虽是晚辈,却是嫁出去的女儿,也是一家的主母,在长辈说话的时候插话,自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姐儿倒是细心!”二老爷笑着夸了金桐汐一句。
“有什么,感情谁没听见一样。”金鞠沅却凉凉的说道。
老夫人和大老爷的脸色又难看起来,金鎏却忍不住想笑了,她还以为金鞠沅只是讨厌她一个,原来他是讨厌他们一家,这她心里就平衡多了。
只是二老爷刚才说的话,让金鎏有些疑惑,她记得慕容胜雪那天晚上好像跟自己说过,她到京城是来嫁人的,要嫁的正是她的一位股友,难不成她所说的人就是镇北王秦之翦?
二老爷只当作没听见金鞠沅说什么,笑着对金桐汐道:“大姐儿说的没错,我还真的没有见到那位小姐脸上的疹子,说来也怪,凡女子多爱美,别说长了一脸的红疹,便是一颗两颗也要着急的把它消掉,可是这位慕容小姐却不一样,见我去了,竟然都不愿意摘下脸上的面纱,连王爷劝说也不听,偏说自己这样很好,最后没辙,王爷只有唤了慕容小姐的贴身丫鬟过来,让那丫鬟跟我描述了一下慕容小姐脸上红疹的情况,那丫鬟那么一说,我也就那么一听,没见着患处,又是事关脸面上的事,我也不敢随便开药,也只得作罢,好在王爷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并没有责难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