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应诺出了去。
随后,听着车帘外几多衣衫窸窣声钫。
唐浅浅知道是某位爷派在她身边的影卫动手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后面有多少人跟着,她就务必还是要使出一些手段的,不然还以为她太子妃的车马是随随便便就能跟在后面的,岂不是平白辱了她的名声?
连商贾之家都顾着名声,她总不能被比下去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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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
太子府,静谧安详。
偶有脚步声响。
也是整齐划一。
太子妃寝宫,一片宫灯明亮。
太子还没有回来,是而太子寝宫中倒也有些寂静,只是其他宅邸似若也都灯光昏暗,庄怡园也好,清风斋也罢都是如此。
唯有福安斋,隐隐的有光亮冒出。
福安斋的内室之中,所有的侍婢都被遣到了外面。
屋内,明亮烛火之下,整齐的绣架摆放,唐嫣然看着眼前已经绣制出了轮廓的碧叶连天图,手中的绣线仍在,却好似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怔愣在原地。
这些年,她苦练绣艺,便是不想来日被人看穿,可明明她已经自认为自己如今足可以以假乱真,为什么还是心悸颤栗?
镇定,一定要镇定。
唐嫣然深深的吸气,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当年,她便是凭着那一副碧叶连天图,让他对她表明了心思。所以,他对她,或还是有着一份情意,不然他又何必要她再绣制一副碧叶连天图?
没错,一定是这样。
哪怕这便是她最后一次挽回的机会,她也绝不能放弃。
唐嫣然再度抬起手里的绣针,绵延而下。
只是绣针堪落,徒然的,身后有轻笑声而来。
徒然只有此地的清明之外,那笑声便是从夜色阴沉中透骨而出。
唐嫣然一颤,面色发白。
她已经把侍婢们都遣到了外面,这深夜里,会是谁?
曾经在她耳边回响的让人心颤的声音再度冒出来,好像身侧四周一片的冷风袭过。
彻骨阴寒。
几若,额头上,也有细密的汗珠溢出来,身子更是不住的颤抖,颤抖。
唐嫣然急促的吸了几口气,想要喊出声,可喉间发紧,竟是张了几次还是没能喊出声音来。
她咬牙,死死的揪紧了袖口,强撑着低喝,
“谁?”
发颤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声若蚊蚋。
可在如斯的寂静夜里,却是诡异的让人背脊上寒凉一片。
即便身侧之外的那一片的暗色中,仍是寂静。
汗水,终于凝结,从唐嫣然的面颊上滑落,正落在她跟前的绣架上,渗入。
而几乎同时,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在屋内回转。
唐嫣然一僵,面色更是惨白的厉害。逆神成魔
全身僵直,腿脚也麻颤的动也动不了。
寂静的屋内,脚步声渐渐入耳,像是从遥远的阴沉之地而来,一下下颤栗着唐嫣然的心房。
是谁?
究竟是谁?
“你怕?”
忽的,阴凉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后,唐嫣然身子一颤,险些跌坐在地。
臂弯之处,温热笼上,恰恰的扶起她,几乎同时,并非陌生的气息渐近。
唐嫣然吸了口气,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嘶喊出声。
是她——
被身后的人扶着,唐嫣然再度坐到凳子上,只是因为腿脚发麻,显得狼狈不堪。
而就在唐嫣然眼角的角落里,一个窈窕的身影施施然的坐了下去。
乌黑的发掩在黑色的布巾之下,毫无配饰的脂粉掩饰的面容清晰的显在她的面前。
唐嫣然瞪大了眼睛。
她没见过她穿着这样的一身衣着,可这从头到脚都是一袭黑衣,甚是她的脖颈下围着的黑色布巾似乎都在告诉她一件事——
“你,你要做什么?”
唐嫣然发问。
本就颤栗惊慌的她因为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更显无力颤抖。
“你说呢?”
她犹似不觉,雪白的手指扣在桌上,一双美目瞧着唐嫣然跟前绣架上的碧叶连天图的图样,嫣红的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倒是奇怪你这里怎么灯火通明呢,原来是在想要挽回君心……”
轻嘲的语气让唐嫣然的唇角更显苍白。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嫣然无力辩解。
“是么?”她挑眉,眼中的冷光显在唐嫣然的面前,“当日不就是凭着一幅碧叶连天图,你才掳获君心?”
“你——”唐嫣然咬唇,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害怕,身子再度一阵颤抖。
好似终于忍不住唐嫣然的颤抖惊慌,她摆了摆手,抚向自己的额头,“这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昨儿可是有人瞧着那边宫里的那位在绣制一幅同样的碧叶连天图,而最巧的是,昨儿太子殿下正好瞧了个满眼儿……”
悠悠的话语犹似惊蛰,唐嫣然一僵,宛若石化。
女子满意的瞧着唐嫣然的反应,唇角的笑意更是幽深深邃,只是眼底已然阴寒。
“你以为人家是旧情难忘,可说不准就是要找个明白的证据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呢?……毕竟,那位的狡诈,你也是见识过的,所以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她淡淡的说着,嫣红的唇瓣落在唐嫣然的眼中,却犹如鲜血刺目心寒。
昨夜里,在听到他贴身的桐梓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