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吧!”
唐浅浅抚着这两个小丫头,示意她们就在这边吃着。
不然若是让胡嬷嬷知道,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
两个丫头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面对面的吃着。
外头的日光透过窗子进来,像是薄纱笼罩在两个小丫头的身上,独独的让人移不开眼。
唐浅浅瞧着,嘴角就不由得弯起来。
一旁的桃红瞧着,不由感慨,“……也亏得她们是遇上了小姐!”
低低的声音轻叹,唐浅浅也有些恍惚。
当日在容阳郡她和少聪一面分别之后,就请了胡老丈驾车远行。
路上,父亲入殓大葬,身在远方,她只能如斯祭拜,只是还没有到容阳,胡老丈的家人就赶了过来,说是其家人惹了官司,家中的一家五口恐怕要出事。
而如此境况,胡老丈竟还是要坚持着送她们,不为其他,只为言而有信。
早在她选这位胡老丈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实诚的,却不知道竟是如此。
心下怜惜,她打听了胡老丈的官司,大约的知道情形,就给了胡老丈百两的银票。胡老丈自是不肯收,最后她也只能说是日后再来取。
胡老丈千恩万谢的走了,可她这番作为却是不纯粹……当时,她把那个重要的物件儿给了少聪,让他给父亲陪葬,一来是真的有心如斯,二来,却是在看某个人的反应。
当日在唐家祠堂,她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只是那时不过是猜测,而后,却是证实。
若是他认得那样东西,定然是会问少聪是不是见过她。而少聪又怎么能驳得过他!
若是他没有来寻,那她离开的就坦坦荡荡。而若是他派人来寻了……不管胡老丈会不会坦诚相告,并无所谓,只她给的那张银票,胡老丈就不会被为难。
结果,她守在客栈不过三日,就看到了他的人。
那时,心下的波涌,竟是如浪翻滚!
……因为她交给少聪的不是其他,而是当初父亲给她的“神兵”兵符。
若非是深知道当中内幕,他又怎么会认得这块儿兵符?
而那个卢尚书家的公子,若非是从何处得到什么隐秘的消息,又怎么会知道“神兵”在父亲手中?
更甚是,身在太子府中,唐嫣然又怎么会和卢家搭上关系?
这一切一切,就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料想过种种可能。
只是当亲眼看到之后,却还是不相信。
怎么能——
怎么会——
即便并无实证,即便都不过她无事生非,无中生有。
可兵符的事情,他定然知情!
或这仍不过她所猜想,可又能怎么样?
……不管结果如何,她是不愿这么回去的。
所以,她离开,是对的了!
所以,不过简单的动了动脑子,拖了那么七八日,就在那些影卫以为找到她的一刻,化作不见。
而实际上,她却是返身回去了荥阳郡。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是在荥阳发现的她的踪迹,那她就守在这里。
只是或许就是缘分,她堪堪易容回来,就看到了胡老丈一家流露街头。
她本不想留意,甚是想要躲开,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相帮。
太过实诚的胡老丈用自己唯一的房产为邻居作保,结果邻居久借高利贷,无力偿还,一家自杀而亡,胡老丈便成了最后的偿还者。胡老丈无奈,只能卖掉了自己赖以维生的车马,和自己的婆娘,还有两个孙女一起流落街头。可即便是如此,那些放高利贷的还是不肯放过这一家四口,各种刁难,各种欺辱,到最后,竟是光天化日的要
把那两个孙女卖了去。
唐浅浅拦下了,她问胡老丈,为什么不动那百两的银票。胡老丈说,这本就不是他的,他不能要。
一个老人家,身处劫难,却还执拗着守着那看似好笑的信念,即便愚不可及,可又是世上几个人能做到的?
她心头微震,似乎有什么冲了开,她终于还是帮了胡老丈。
而却不料想胡老丈一家感激,自请卖身为奴,说什么也要伺候在她身边。
无奈,她买下了田产屋宅,帮了曾经在胡老丈一家给予援手,后来又被高利贷者胁迫险些关门歇业的包子铺,暂居此地。
……回想那日从唐家祠堂出来,燕舞酒楼,方家商船,车马,一路辗转。她本想寻个安静的地方,最后却是阴差阳错,落脚在这里。
如桃红所言,所幸胡老丈一家是遇到了她,所以如今才能安稳度日。
可她呢?若非是遇上胡老丈,她,桃红还有福儿此刻还不知道会在哪里?
而心境,又和现在差许多少?
——“夫人,夫人?”
忽的,桃红的声音在耳边回醒。唐浅浅回神。
旁边,桃红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若是夫人不适,就请他们改日再来吧!”
唐浅浅笑笑,“无妨,只是胡思乱想了些,有些入了神儿……怎么?”
桃红不知道唐浅浅说的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可看唐浅浅的疑问倒是知道先前并没有把她说的听进去,桃红道,“方记印版老板过来,说是有要事和夫人商量!”
唐浅浅略微沉吟,
“请他进来吧!”
“是!”
………………
当桃红带着一名胖胖的四十多岁的老板进来的时候,唐浅浅已经落座在屏风之后。
隔着一道屏风,方记印版老板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