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棋,与他面前的一模一样,黑白子走的也是相同的路子,他这边黑子已被困死,而那边,他落下的一粒子却令局势反转,吞尽白子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半江山,令白子溃不成军。
棋局已破。
手一紧,白子羸的眼神一片冰凉。
他是什么意思?
为何他竟不知兄长竟然有如此棋艺,是他藏得太深,还是本一直如此?他不喜欢,不喜欢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
他静静的坐着,眼神越来越冷寒。
白子智并没有在意自己丢下棋局后孪生弟弟会如何想,第二天起来一切照常,就好似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白世子足不出户,烬字小院里的几人也同样没有外出。
墨泪在回来正值半上午时,而她整整睡到第二天的晚上才醒,实际是睡了二天一夜,因醒时是夜晚,她也没爬来折腾,倒头又睡,当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出现,瞧到那赦然在座的任老头时,愣是怔了半晌。
任老却是十分的有眼力,还不等小家伙赶人,立即投其所好,送上美食一顿,并成功的掳获住了人的胃,借此打开了门路,再无任何阻拦的占居住一间房。
墨棋等了三天,在见到宝贝妹妹转醒平安无事,为着大局考虑,不得不回自己的小院,又回恢复白天来傍晚归的生活方式。
才经过一场苦战的墨泪,并没有因为拥有古方上的药剂便立即着手试验配制药剂,反而闲悠的很,放松身心陪着宝宝。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不急,任老头急,可他偏偏再急也敢催,生怕某小家伙一火甩担子不干的反悔。
第五天,药剂院的一位成员走进烬字院,将一些东西送至任老手中,待他一走,任老一把抓过当时正陪着风宝宝骑马玩儿的墨泪,抛下一干人,一溜儿回到自己抢占的那一进房间。
咣-
门窗随人进入而关闭。
任老一甩进,将拧着的人给丢开。
混-蛋!
被甩了个跟斗的墨泪,忍不住狠狠的咒骂,忙在空中稳住身,不至于摔个狗咬泥,再以万分优雅的良好修养整整衣衫,优哉悠哉的拉过座坐下。
从容不迫,半点不急。
甚至,坐下后都没问原因。
这小混蛋。
任老忍不住狠跺脚,自认倒霉般的叹口气,也拉过椅子坐着,随手将几张薄薄的纸和一只不起眼的戒指丢到面前的桌上。
“呶,你要的东西!”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满意,他也不得得认输。
他领教过小家伙的耐性了,若惹急了他,他可以一天一夜都不说一句话,也不挪动一下,谁想让他先开口说什么,那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他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暂时退一步好了。
反正,在小家伙面前认输不丢人,谁让他天赋没人家好呢。
心头微微一紧,墨泪望了望老头丢出的东西,那几张纸,自然是交易要求的资料,曾经,她很想知道答案,现今近在眼前,她忽的有些迟疑。
要不要看?
这,是个很伤脑筋的选择题。
看了,就意味着再也无法回避现实了,哪怕再不想接受红莲公主的身份也必需要担起那份重任,不为其他,只为血管里流着莲国墨氏的血,前身遗留的责任,作为顶替者责无旁贷。
若不看,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允当瞎子,因为不知者无罪,既然不知,逃避也无可厚非。
人啊,当想要逃避某些事物时总是会给自己寻找理由,她亦如此。
看,还是不看?
墨泪沉吟难定。
无动于衷?
任老头有些迷糊了,先前不惜以此为交易,这当儿却好似不感兴趣了,这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沉吟半刻,墨泪还是做出了抉择——看。
也许上面的东西会让人心痛,有道是长痛不知短痛,早晚会有痛的一刻,还不知现在就先痛一痛,若许这样也有足够的时间为以后做准备。
更何况早看晚看终究要过那关,与其让别人先看到,还不如自己先一步看到,总比从别人口中听到更易于接受。
尤其是不希望名义上的哥哥先看到,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态,反正她就是不想让该叫哥哥的人先一步知道,那个哥哥已背负十五的思念与仇恨,余下的这一份,她希望自己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