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川平躺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看黎之清脸上先是错愕,再是发懵,接着惊吓,最后又像劫后余生,特别有意思。
尤川跟他对视两秒,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黎之清正要撑身起来,尤川这一声笑就跟电花似的钻进皮r_ou_里,这下别说用力了,他胳膊差点都弯了。
尤川嘴角勾着,半眯起的眼睛里笑意满满,眼底映出一道身体轮廓清晰可见的人影。
那倒影太明显,黎之清不由对着尤川眼底的自己打量起来,等尤川被他看得又笑了下,他才随即恍然过来,自己刚刚始终是跟尤川目光交缠的。
黎之清意识到这点顿时心里一热,大脑发出的信号是要把视线赶紧错开,可这会儿的眼睛就跟开了灵智一样,就是直勾勾地瞅着尤川,即便黎之清从脸到脖子都涌出热浪也还是直勾勾地瞅着。
黎之清只求自己脸上别红,千万千万,千千万万都要稳住!
可能是耳根的温度最后爬到了眼周,导致他看东西都自带起了柔光滤镜,黎之清竟然觉得尤川的眼神越发温和起来。
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现在室内的声响似乎只有努力压住的呼吸声,以及音波仿佛要冲翻天灵盖的心跳声。
没人来打扰,光线刚刚好,气氛似乎也刚好。
黎之清看了眼尤川的嘴角,尤川也同时看向他的,接着两人又把视线对接起来。
无论是错开目光还是重新对视,两人在时间上完全不差分毫,这种默契戏剧性地让他们都没察觉到对方对彼此嘴唇的惦记。
去他妈的,不管了。
黎之清盯着尤川的眼睛,在心里哆嗦又坚定地骂了一句。
“尤、尤川,”黎之清把身体重心转移到腿上,跪着用手攥住尤川的立领,“你……”
他这边刚要一鼓作气破釜沉舟,被放在茶几边角的手机突然振动着响了起来。
来电铃声是国歌,旋律慷慨激昂,鼓点雄浑有力。
有力得把黎之清心里胀起来的大气球“嘭”地一声都敲烂了。
……卧槽他大爷!!!
黎之清一秒悲愤,他抓着尤川的衣领,撒手也不是,不撒也不是,憋了半晌又恨又无奈地呼出一口气,用力把尤川从沙发上拽着坐起来。
黎之清一手拿过手机,另一手撑着腰怕岔气,他扫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后努力不让语气太过生硬:“……冯梁秋,你找我最好是真的有事。”
要是接着拿微博热搜的事情打趣他,他下回见面非得抽他一顿不可。
“怎么着?睡觉被我吵着了?”冯梁秋在那端道,“不该啊,你不还回了我微信消息的吗?刚刚在家有什么要紧事?”
黎之清下意识地侧目看向尤川,一和尤川的眼睛对上,立马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一样把头拧回去。
不能想,随便想想他都不知道该觉着气还是该臊得慌。
“……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黎之清走过去把窗户推开条缝,脑袋被风吹得冷静不少。
冯梁秋问他:“你最近没什么事情要忙吧?”
“没有。”黎之清想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下个月去和上次电影剧本的导演和编剧见面。
“那就行。”冯梁秋松了口气,“我今年年中接了个通告,是省台的综艺,下周要去帝都参与他们收官那期的拍摄。”
黎之清一挑眉,隐约能猜测出冯梁秋要跟他说的事情是什么。
“他们最后一期一共请了六位嘉宾,里面本来有陈艺沛……”冯梁秋顿了下,怕他不认识还贴心补了解释,“陈艺沛就是一个当红小生。”
黎之清道:“知道,算是合作过。”
“你跟他还有合作?”冯梁秋惊讶起来,“你们哪来的交集?”
黎之清解释:“我在他主演的那部电视剧里跑过一次龙套,后来在街上也偶然遇到过他录制综艺节目。”
“你给他跑龙套?!”冯梁秋更惊了,“那你后面完了,等他那剧宣传时肯定得蹭你热度,就他们那公司,论营销一直都是业内第一,说不定以后就成牛皮糖甩也甩不掉了。”
黎之清看得倒是很开,笑道:“本来就是互利共赢的事,别说那么难听。”
“难听?小伙子,哥哥以前辈的身份告诉你,”冯梁秋也笑,“现在信息时代,圈子氛围别说跟过去老一辈那会儿的比了,就算是跟我那个时候比也完全不同。两人互绑炒作的事情烦不胜举,被蹭热度不是怕老被缠着,是怕被对方踩着上位。”
外头突然飞来一只鸟,在阳台边角落定后歪了歪小脑袋,对着黎之清眨巴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
这鸟的眼睛真黑,黎之清看着它心想,不过还是尤川的眼睛更黑些,不仅黑,还很亮。
“我记得刚刚微博热搜第五就是个炒cp的通稿吧,一点进去简直腥风血雨,双方粉丝恨不得隔着屏幕把对面给生撕了。你是没看到骂出的那些话,我一个大男人看着都觉得辣眼睛,亏那群小屁孩能机关枪似的不重样,这要是被他们爹妈看见了,跑不了一顿毒打。”冯梁秋说着风凉话。
像那些每回在嘴炮战场冲锋陷阵的,大多数都是思想还没彻底成熟的学生群体,里面年纪大的多数都是跟明星团队有所联系的,收了钱就负责带带节奏,受苦受累挨骂挨咒的都是底层小粉丝。
“不过现在的小鲜r_ou_也怪可怜的,咖位不够的连微博都轮不到自己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粉丝被团队当子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