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真的是清澈,安芝会误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可也正是因为没那意思,安芝又觉得他这般殷勤奇怪的很,她端着笑客气道:“回大人的话,我旧时家在宣城。”
宣城啊,他其实早就派人去过宣城,可宣城这么多姓傅的人家里边儿,可没有与她有关的啊。
于是傅亨乐呵呵道:“说不定以往我们还是亲戚,你家中可还有长辈健在?”
安芝对他委实是讨厌不起来,一来他帮过自己,二来他如今这神态瞧着有些逗趣,人都说新来的巡使大人脾气怪的很,哪家商户都不私见,送礼送人更是别提了,油米不进难讨好的很。
安芝扭头看他:“傅大人,您为何对我家的事这么好奇?”
“我初到金陵,对金陵这些商行本就该多了解一些。”傅亨端的正经,拿公事做幌子,“不管是傅掌柜也好,那沈家薛家也罢,都该了解清楚。”
安芝撒了一把鱼食,看着它们争相夺食,笑着恭维了句:“傅大人真是个好官。”
傅亨这般看着她,是越看越像,一年前见到她时还没这么明显,可见面次数多了,便觉得她与父亲密室中的画像极为相似,这回他还临摹了一张带来的,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带她回府,好好看看。
若是二哥在这儿就更好了,看他还能说出个不字来。
“傅大人?”
正想时,耳畔传来声音,傅亨回神,安芝已经起身走远几步,他跟着起身,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想道,不能太过于急躁,免得将她给吓着,下回也能找机会见面。
傅亨准备要道个别去主院时,前边儿轮椅声传来,初七推着沈帧过来了。
沈帧朝安芝这儿过来,笑着道:“被请出来了?”
安芝点点头:“可不是,连门口都不让我呆。”真是墙角都不让听呢。
沈帧脸上笑意更甚:“正好,我也被请出来了,我看没那么快,不如坐会儿。”
“好。”
两个人朝不远处安排好的亭子走去,沈帧还抽空与傅亨打了个招呼,站在池塘边上的傅亨眼角微抽,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阿楠,你说她对沈家少爷怎么是这语气。”
随从见怪不怪:“沈少爷对傅姑娘不也如此。”
傅亨一拍手掌:“问题就在这里!”
随从噢了声:“我听说,沈少爷对傅姑娘很上心。”
傅亨扭头看他,接连三追问:“你从哪里听说的?他对她上心的事都传开了?我怎么不知道?”
“少爷那日与几家议事,我在外边听别人说的。”傅亨没有私下见哪个商户,但时常会召他们议事,跟随而来的那些下人侍卫就会聊天,阿楠作为傅亨的随从,多是被巴结的,自然是他问什么别人就会答什么。
“没传开,只是有人说起。”
阿楠话才说完,眼前的人已经朝亭子那边奔去了,嘴里还碎碎念着:“这怎么行!”
阿楠摇头,少爷真是疯了,事儿都没查清楚就认定傅姑娘就是老爷在外的私生女,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两条腿都能给打断。
傅亨可没管这些,他到了亭子外缓下脚步,端起官架子走入亭子,径自坐下后,面朝着沈帧:“沈少爷也是来探望顾大人的?”
沈帧点头:“顾大人已经醒来,那伤势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说起来这次的事也多亏了沈少爷帮忙。”傅亨话锋一转,“说到这儿,沈少爷这年纪怎么会还没成亲呢,以沈家的家世,多少人想要嫁进沈家。”
“怕是她们看不上罢。”沈帧笑着,意有所指,他一个常年与轮椅为伴的人,委实算不上良婿。
“沈少爷何须如此贬低自己。”傅亨认可沈帧的才能,之前也十分的欣赏他,但如今看他,眼前就隔了另一层,总想不断地问他问题,“你的腿可还能恢复?”
“我自然是想好起来。”沈帧悠悠喝着茶,“站的起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默默吃着点心的安芝手微顿,咬了口糕点:“……”
“我听闻你二叔那房孩子不少。”嫡出的没几个,庶出的倒是一大堆。
沈帧微笑:“是啊,都是二叔的红颜知己。”
傅亨心道,说的这么坦诚,嘴上笑着调侃:“沈少爷可有红颜知己?”
沈帧摇头:“沈某无心于此,只求一人共度。”
傅亨的问题有些刁钻,说错了些就会被人理解成其他的意思,但沈帧都没有回避,直言不讳,反倒是不好挑错。
能说会道!
傅亨心里默默给他按了个印象,还想问呢,那边顾大人派人前来,请他过去。
傅亨这才起身离开,往主院那儿走时还不太情愿,他还有不少要问的,那沈帧看起来也太从容了,心思肯定不少。
“下次再找机会问!”
“少爷,沈少爷与傅姑娘八字还没一撇,您就想大舅子审问一样。”阿楠忍不住道,“再说了,傅姑娘的身份还说不好,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