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尽有,竟然还有两个大锤。裴真不由得皱了皱眉,看了韩烺一眼。
这般俊朗中带了几分秀气的男人,竟然还会用大铁锤?像不像百年前的梁山好汉?
裴真脑中蹦出了韩烺身披虎皮、手持大锤、占山为王的场景,不禁露出一个奇怪的笑。
“夫人笑甚?”
裴真立时回了神,“没什么,只是见着夫君这演武厅,倒是十八般武器俱全。”
韩烺倒没在意什么,反而笑道夫人真是说笑,“我这府里的武场算得什么?贵府在余杭的武场常年有百余子弟前去习武,那才是十八般武器俱全吧!”
这确实不错了,唐东风的父亲是上一代的武林盟主,一统曾经武林乱象,他老人家去世之后,无人可以继任,唐东风声望虽高,却因身有残疾武功算不得顶尖,江湖上推举他他自认不配,再三之下,出任了代盟主,一任便有十年了。
唐东风自觉惭愧,越发为武林尽心尽力。每年都出资举办习武学堂,地点自然设在余杭唐家。韩烺道唐家十八般武艺俱全,确实如此。
裴真闻言笑着点头,唐家的风光她自然晓得,可各种细节却不清楚了,万一韩烺在此起了谈兴,要追问些什么,她岂不是要露了馅去?
她不再多言,回头吩咐随来的夏南搬个椅子过来。
天阴着,二月末的京城,春风反复无常,风吹过木栏旁的一丛迎春,夹着浓厚的凉气在裴真手背上环绕。
她搓了搓手,觉得被风一吹,精神了不少,抬眼看着习武台上,韩烺一抬手,接过韩均抛过来的大刀。大刀在这透凉的春风中,气势渐起,随着韩烺的舞动,有了那晚与裴真对击的气势。
韩烺的功底很正,一招一式不失稳重,和他出身公爵世家不无关系。
虽说开国这些年月,不少功勋人家没落或从了文,可韩家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家,韩瑞在战场上功绩赫赫,韩烺自然不会是个弱鸡。
这样底子扎实的韩烺,裴真看着又觉得其出招并不完全似那些领兵作战的将领,反倒路数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正如眼下,裴真见他一个转身跃起,按着正常路数手中大刀应当顺势陡转挥下。可他却猛然将刀向上一送,整个人腾空跃起,转身一瞬之间,双手当空重握刀柄,因是刀和人都向上的缘故,身势更高,他这番再握大刀,向前劈下,在一旁的裴真,清清楚楚听到了破空的声音。
只一个刀剑脱手的空挡,气势已增十层!
这是蜀中剑法才有的路数。
韩烺一个京城的世家公子,竟还懂这些?
☆、第18章 她的奇招
韩府演武厅里,有身影矫健飒爽,手中大刀如同游龙,持刀之人似御龙在云中翻腾。
裴真但见他转身一个蜀中招式,换手又变成了西北刀法,一个回眸江南剑意竟也冲了出来。裴真胸中不由得翻腾了几下。
韩烺的刀法算不得什么顶尖的刀客,可若论出招之陡转,委实出人意料。很显然,他在正统的世家招数中,融入了许多其他地域门派的招式,不说集百家之所长,却也是不拘一格。
剑法如人,刀法亦同。
天上的云层下压,不多时便飘起了细密的小雨,夏南拿来披风给裴真披上,裴真未曾察觉,只是看着韩烺的招式陷入了思索。
她对于韩烺有太多的不了解,原本看他不过是以其名声看待,待到近到其身边,才发现全不是外间传的那样,现在一日两日相处下来,又发现他身上还有许多讲不通的事。
不晓得便不好预测他的行为、预判他的行事,裴真坐在檐下一下下轻蹭鼻尖,暗暗想着得好好了解一番小豆子了。
她正想着,不知何时小豆子突然在一派行云流水中停了下来,不知想些什么,好似入了迷,抱着臂皱了眉头。
裴真奇怪地看着他,突然见他转头喊住了一旁的韩均。韩均近前,他立时将手中大刀扔给了韩均,然后自己两步行至一旁,一下抽出一旁立着的一把黑剑。
黑剑出鞘的时候,她隔着雨幕,看到了韩烺的神色,蓦地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韩均越过雨幕进到演武厅中,似是想张口问一句什么,韩烺开口,“潜龙跃渊!”
韩均会意,檐下被韩烺暂时忘却的裴真却挺直了身子。裴真目光定定落在二人身上,只见韩均前招已备,刀锋向下,陡然一抬头,手下气力万千地上挑手中大刀,而手持黑剑的韩烺并不出招,韩均手下大刀眼看已近起胸前,他仍立定不动。
裴真眼睛飞快地眯了一下,另一边韩均似乎意识到以自己手下刀势,韩烺再不抵挡便极有可能毙命于刀下,脸上慌张之色骤起,“爷!”
就在此时,韩烺手中黑剑不知何时已然扬起,一瞬间以迅雷之势击下,借刀剑相冲之力顺势飞身向上,一侧身落到了一旁。
“哎呦!”韩均大叫一声,“爷吓死我了!”
韩均喘着粗气,回看了一眼手中的刀,又扭头同韩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