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杜迦有时候说的也对,自己以前确实挺蠢的,不过现在应该长进了一些吧!
往日的一切像是电影被放慢了镜头一般,一帧一帧地在凌微脑海闪过,而他的视线却一直注视着眼前的西泽尔,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以前他在网上看见一个人抱怨考试,下面有人回复他说:一个人一生考试的次数是一定的,考一次少一次,所以要珍稀啊少年!
凌微现在想,他能够看到西泽尔的时间也是一定的,就那么短短的十几个小时,看一眼少一眼,所以他现在少眨一下,是不是就能多看一眼了?
西泽尔这一闭眼就晃过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当屋子里光线渐渐变得昏暗的时候,那双天青色的眼睛终于重新睁了开来。
他转头看着坐在旁边,姿势分毫未动的凌微,正打算说什么,凌微却先一步开口道:“你醒了!”说着便倏地站起身来。
但是他完全没注意自己保持了一个姿势太久,整个人都快僵了,如今一下子起身只觉得半边身子都不听指挥,直接往地上栽去。
西泽尔的身体素质和凌微自然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所以他在凌微起身的的时候便一个翻身下床来到凌微旁边,此时正好一把捞住凌微的腰,另一只手穿过膝弯便准备将他抱回床上。
等到西泽尔将凌微放回床上,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顺着凌微的腿揉捏,柔声道:“一个下午没动,腿麻了?”
凌微虽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娇气到这种程度,但是他喜欢的就是西泽尔这种无论何时都温柔到让人心中熨帖的行为,更何况,这样的时候,他能体会的也不多了。
想到这里,凌微连忙制止了继续下去的yù_wàng,他怕再想下去他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于是自己活动了一下腿脚,扯出一抹笑道:“没事了。对了,你饿吗,我去准备晚饭!”
见凌微站起身准备往厨房去,西泽尔拉住他的手腕,在凌微带着疑惑的目光中,看着他问道:“凌,你是不是知道了?”
凌微下意识一颤,稍稍转头躲开了西泽尔的视线。
西泽尔将凌微拉过来坐在自己身前,双手扶着他的肩又重复问了一遍,“你知道药剂的事情了,是吗?”
他用的虽是问句,但是话语里已经是肯定的意思了。
凌微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西泽尔轻叹一声,终是说道:“对不起。”
西泽尔相信军部不可能将这次进阶的后果公布出来,即使是对于制作药剂的药师们,也不会说。
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里,十级狩猎者对于民众来说,就是能够赢得这场战争定心丸。而战争结束之后,这名十级狩猎者可以继续报效国家,可以在战争胜利后去四处游历,但是却不可以因为进阶的原因死去。
因为十级狩猎者是所有兽人努力的目标,十级药剂也是所有药师们努力的方向,这已经转化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信念。
这种信念被破坏带来的影响,远不是一个国家可以承受的。
西泽尔不知道凌微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凌微的表现很明显是已经知道这次进阶所带来的后果,他放松了手中的力道,轻声低喃:“对不起,凌。”
凌微感觉眼中有温热的液体不断上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嗓子里像堵了东西无法呼吸一般难受,他拼命摇头,哑声道:“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
凌微知道西泽尔刚刚说的是什么,他也知道两天后会发生什么事,虽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但凌微却一直试着避免自己去想这些。
他心里简直矛盾至极,就像个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偏偏却一直想着只要没有人来喊他,他就可以多活几分钟。
更何况,他在西泽尔面前,真的很难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西泽尔,我们不要说这个好不好?”凌微低声哀求。
“好,我不说。”西泽尔伸手去抹凌微脸上的眼泪,但是那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的往下落。
西泽尔第一次看见凌微这样难过的样子,心头微微刺痛,他俯身上前,顺着凌微的眼睛一寸一寸细细地亲吻下去。
苦涩的液体在口中弥漫开来,每一分都在述说着凌微的伤心。
“乖,别哭。”西泽尔伸手理了理凌微散乱的头发,轻声说道:“等这场战之后,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什……么?”凌微闻言抬眼看向西泽尔。
西泽尔顿了顿,随即轻描淡写道:“我跟父亲说,等和泽拉斯的这场战结束之后,我就离开军部,父亲同意了。”
传承石只有和森亚·拉克西斯体质相仿的自己可以激活,西泽尔无法逃避这份属于自己的责任。况且,为帝国奉献自己的一切,这种精神早就从一开始就已经融入了每个战士的骨血中,无法分割。
他无法拒绝也不允许自己拒绝这件事,所以当父亲对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答应了。
他或许对得起帝国,对得起帝国的民众,对得起这份责任,但是他却辜负了一个人。
所以在答应这件事之后,西泽尔向父亲提出了一个请求,就像刚刚所说的那个请求。
他希望在完成这件事之后,能够离开。
然后拉克伦答应了。
西泽尔知道这样的离开对不起他当初入伍时的承诺,对不起对他报以深刻期望的长官,对不起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兄弟……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