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睡觉,尾巴一甩一甩的,不理我。我扭头对潘越离道:“真想就这样一家三口过日子——”
“如果愿意你可以娶一个姑娘,让她为你生子。”
我眯着眼考虑男子受孕的可能性,可听说妇人生产时很疼,想想还是作罢了。
更何况若是潘越离成日亲近一个小毛球任凭他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我也是不能忍的。
孕育生命时若是读诗修行,想必会对成长起不小的作用,于是我在松溪旁边,给灵珠作诗,盼他可以快些出来。
我字正腔圆念:“从前有颗大灵珠,好像天上闪亮的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快点儿说句话来听。”
潘越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在旁边问:“有没有为人父母的喜悦感?我要给松溪千辛万苦孵出的蛋取一个名字!”
潘越离:“唐小迁。”
我:“……”
时不时说几句话,也不算难熬,纵然战车外血流成河,我自岿然。乱世中得安居处已是不易,得潘越离更为极幸之事。
就这样过了三天。
我正窝在潘越离怀里睡觉,朦胧中,听到一声呢喃:“娘亲?”
松溪化为原形,黑着脸将珍珠扔到潘越离怀里,也就是砸到了我的身上,只见松溪满脸嫌弃:“谁是你娘亲!”
珍珠发出嗷呜的声音,竟蹦回了松溪怀里:“娘亲你不要抛弃宝宝!”
潘越离正色道:“松溪。”
松溪不情愿:“他叫我娘亲?!有没有搞错,我是公的!”
“别说那么多了。”我有些发愁:“不是说唐小迁能带我们出去?现在他这样,能行?”
潘越离扶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唐小迁现在神志不清,只会叫松溪娘亲,缠着他问他自己的爹爹在哪。松溪捧着珍珠,特想把他摔碎,可看潘越离一脸严肃,又不敢。
对此我只能送松溪两个字。
怂货。
战车也被雨水侵蚀得不成样子,我这三天一直在用结界抵挡,在山河社稷图里灵力只有一半,到现在也已经支撑不下去了。门打开,外面无异于人间地狱。腐蚀性的雨水将斗笠和衣裳浸透,三天的时间足以使得血肉消融,满眼森森白骨。
骷髅拿着刀剑往彼此身上砍杀,纵然是图中幻象,却好似真实世界。我们一人一个斗笠走在雨中,珍珠周围布满灵气,在雨中发着淡淡的光,在松溪怀里抖来抖去。
“娘亲这是什么地方?”
“娘亲你在哪儿?”
“娘亲你亲亲我。”
松溪:“……皇帝哥哥,我能恳请您抱他一会儿吗?”
潘越离脚步加快,我憋着笑意道:“松溪你要用温柔的母爱去感化他,小时候缺乏母爱长大可是会变得极端的。”
我们走在骷髅中找不到方向,潘越离道:“这张图不是最初的山河社稷图,是张耀灵用碎片拼起来的,所以只要找到破绽,我们就可以撕裂它,然后走出去。”
“我明白了。”我看了看珍珠,想起之前唐小迁破黄沙阵时的样子:“唐小迁是误打误撞破了黄沙阵,而你也如此指望他能走出这张图,但他现在成了大珍珠——”
“总之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是吧?”
看潘越离的样子,不像是可以知天命,他知晓未来发生的事情,但却不确定会有什么变故。若非要一个解释,就是这些都是他经历过的。昆仑镜可回溯时光,若他是从以后回到现在……
我想我离真相已经十分近了。
正当我们走着,珍珠突然从松溪怀中掉下,在地上滚了起来。
松溪忙去追,而珍珠却玩得欢快,一边滚一边叫道:“我飞起来啦!”
“来追我啊!”
“快来追我!”
我觉得唐小迁就算长大了也是个智障,想到这,我问潘越离:“以后唐小迁会有自己的身体吗?”
“娇灵告诉我,古方中有玉为骨之术。或几十年后,她会找到办法,给唐小迁重塑一个身体。”
说到这,我确实心生一丝愧疚,沉默了下来。
潘越离走在我身边,语气十分平静:“……这也不能怨你。”
“我是不是搞砸了许多事?”突如其来的挫败让我警醒:“其实你本该活得容易一些,就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你很好。”
“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就连个破图都出不去!”我看着浓浓黑云,暗无天日,越跑越快去追珍珠的松溪,和不远处高举长枪的骷髅,仿佛走在无边地狱之中,惶惶找不到出口。
潘越离伸出手,雨水落在他的手上,冒起了烟,我喊“你疯了?”,他却执意要与我十指相扣。
“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也是。”
人啊有时候也真是可怜,用信念安慰自己,却始终到不了那么远。我不相信自己,却没办法不相信潘越离。
现在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把张耀灵那家伙杀了,在他变成潘越离迷惑我的时候,一剑刺穿他喉咙,这样也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走着走着还能遇见被砍掉的头盖骨。
——我有点儿担心松溪把它当成珍珠捡回来了。
毕竟山河社稷图是先天灵宝级别的宝器,我也没见识过,即便是用米糊黏起来的我也是看不出破绽的。一切只能寄希望于珍珠身上。
而现在珍珠已经滚远了。
潘越离说:“若是我们出不去,等再过些时日,雨水停了,就好过得多。”
“那时我们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