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在房间里停留片刻,朝着屏风这边走来。
卢栎的呼吸随着这人的脚步声缓缓加快,就在来人即将走过屏风的时候,房门又一响——
这人与来人几乎同时说话,语气震惊。
“你怎么也来了?”
“你怎么会在?”
房间一时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不好!”
“上当了!”
又是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
赵杼捏捏卢栎的手,示意可以出去了。
卢栎轻轻呼出一口气,理了理衣襟,大步走了出来。
房间里的两个人正要走。
卢栎朗声笑了,“二位,着什么急啊,既然来了,聊聊再走嘛。”
关山眯眼盯着卢栎与赵杼,“是你们!”
骆氏也神情警惕,“你们想做什么!”
“看二位这么默契,我就放心了……”卢栎拉着赵杼大剌剌走到桌面坐下,亲手执壶给自己和赵杼倒茶。
关山踏前一步,无意间正好挡住骆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卢栎笑眯眯,“意思么……我猜你二人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想交个朋友,便约了二位前来。”
“你放——”关山额角青筋直蹦,交朋友是个交法?他心内猜到一些事,却笃定不会有问题,尤其卢栎不过是个仵作……
眸里思绪翻涌,最终关山笑了下,“先生这请法稍稍有些不合宜。我是柏府尹大管家,公事私事都有涉及,骆夫人是现今水龙帮代帮主,我们二人自然相识,没什么奇怪,只是柏府事情多,水龙帮估计也不闲,先生将我二人聚于此,有何意义?”
“当然有意义……”卢栎声音缓下去,又突然厉起来,“柏明涛屠通之死,你二人犯罪事实,俱应交待!”
骆氏表情微变,关山却反倒笑出了声,“先生这是在指控我二人杀人?”
卢栎托下巴看着他,“怎么,你有异议?”
“自然!”关山眯眼,“我有何原因杀柏大人!”
“关山,七年前突然出现,机缘巧合做了柏府管家,被柏大人倚重,公务,后宅渐渐相托……”卢栎指着关山,“你能力出色,为何愿意屈居人下做这默默无闻的管家?难道真是生病被救记着这份恩情?柏大人八年前得到一重要东西,七年前你便出现,是有心,还是无意?你到底冲着什么而来?”
关山目光变幻,“我不懂先生在说什么,但我绝对没杀大人,大人出事时我身在它县,一路有人证明!”
“我记得灵堂验尸时你在侧,当知柏大人死因不简单,除了意外,还中了毒,脐下有针。”
关山神情更加放松,“你说了那是烈性毒,我并没有时间下,至于针,更是想多了,我不会武,亦不会医,如何认穴用针?”
他不认罪,卢栎似乎也不生气,还好整以暇轻敲桌面,“那你来说说,是谁杀了柏大人?”
“柏芳与外男有私,大人不同意,可能柏芳冲动之下动了手;柏明海欲占大人家财久矣,可能忍不住下黑手;方姨娘与夫人争锋良久,又刚生得儿子,许是起了心思……这些人谁都有动机,先生即承大少爷委托查大人身死真相,何不积极一些查问可疑之人,揪着我这无辜之人问话,岂不可笑?”
“关管家机智。”卢栎微笑着称赞完关山,一一指出他方才所言不对之处,“柏芳与外男有私,恨柏大人不准,但她年纪才多大,纵使生气,也是一时之气,杀害大人怕是不敢的;柏明海贪钱,可柏大人若活着,他机会更多,害命不划算;方姨娘有了儿子,但儿子还小,更该要靠着家主……思来想去,我觉得这几人不若关管家你,可疑啊。”
卢栎一边说,一边理着思路。关山应该不知道柏芳下毒之事,所以未以此反击,关山这些天把持柏府上下,他不知道,大概府里所有人都不知道。
没有证据证明柏明海夫妇有异,这二人小家子气十足,但胆子应该不大,估计连助纣为虐的心思都没有,若知道柏芳所为没准还吓一跳。
方姨娘聪明,可一切所为都是基于自己和儿子利益之上,她之前会争宠,可应该不会想害柏明涛。赵杼私下查问到的结果表示她没有异常,那夜夜探时言语虽可疑,但联系后来她的举动,大概是她知道了柏芳私会外男之实,找到柏明海以此要胁,想保证以后的好日子。当时柏府情况很不好,柏许悲痛太过掌不了事,柏夫人命在旦夕,柏明海这个大伯却登堂入室,看上去很有掌家可能,她自然要想办法依附。之后柏夫人好转,柏许情绪渐缓,府中权柄偏移,柏明海明显不再重要,所以她再次回归位置去讨好柏夫人……
关山冷笑,“事实如何我不知,也不想过多猜测,但先生若指我杀害柏大人,还需拿出证据才是!”
“也是,证据不足么,我就不指你杀害柏大人了。”卢栎托着下巴,笑容明亮和缓。
关山却觉得那笑刺眼无比,咬着牙道,“即你无证据,我便告辞了!”
“关管家等等,”卢栎朗声叫住关山,“我说不指控你杀害柏大人,却没说不指你其它罪责啊。”
“你待要怎样!”关山有些暴躁。
卢栎突然声色俱厉,“你虽没杀柏明涛,却欲加害柏夫人,是也不是!”
关山微不可察的抖了下,声音非常气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在说——对柏夫人下手,意欲制造自缢假象的,是你!”
“我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