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一直待在太子府中并不知道外界之事,所以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家小爱人为什么会做出现在这样让人惊讶又满是欢喜的事儿来。
想不通便不去想,楚越瞬间将这一小小的纠结抛在脑后,无奈又宠溺地看着用势在必得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小爱人,在众人或惊愕或发光的目光下勾起唇角,缓缓递出了手。
十指相扣。
手上一个用力,将眼神瞬间变得矜娇得意的爱人拉进自己怀中,楚越低头对上那双像是落满了天上星辰的凤眸,另一只手温柔地抚上爱人的脸庞。
“你穿喜服的样子很美。”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爱人精致的五官,楚越赞叹又有些遗憾地开口道:“可惜了,我穿的是常服。”
“侯府中备好了你的喜服。”叶斯年耳尖红了红,他也没想到楚越竟然会如此干脆,连问都不问就直接伸出了手,心中的爱意和喜悦几乎要满溢了出来,他抿了抿一个劲儿上翘的唇角,低声开口道:“只是我来得匆忙,忘记带……”
楚越轻挑眉梢,手指捏了捏爱人泛红的耳垂,声音中满是深情:“那就好,咱们回家。”
叶斯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在楚越的怀中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间满满都是爱人熟悉的让人心安的气息。
凤眸微挑,扫了眼下巴掉了一地的围观群众,恶趣味发作,遂站直身体促狭地看着楚越,大红的广袖朝着花轿轻轻一挥,微微弯腰摆出一个恭请上轿的姿势,调.笑道:“将军请!”
楚越哑然失笑,对上爱人那双等着看好戏的眼,心中忽的一动,视线轻轻瞥了下叶斯年身旁高大的骏马。
叶斯年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中一跳,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就被迅速翻身上马的楚越猛地拦腰抱起。
被男人的铁臂紧紧搂着按在怀中,叶斯年惊讶又不忿地睁大了眼,狠狠瞪了眼将自己撸到马背上的男人。
楚越畅怀一笑,怀中抱着自家的小爱人,双腿一夹马腹,高大的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往侯府的方向奔去。
马蹄声瞬间远去,徒留下一干等着看热闹的围观者和太子府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这就完了?!
“不幸”围观到这一幕的众人俱都沉默了,他们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被闪瞎了狗眼后纠结又心塞的情绪,他们只觉得心中郁闷极了,陡然间升起了一种想要点燃火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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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满目明黄色的龙床边,服侍了皇上一辈子的公公笑眯眯地执着玉勺,给床上病容憔悴的皇帝喂着药粥。
皇帝年纪本就大了,加上他这些年来确实毫无节制地沉迷后宫,此时一病起来很快便消瘦了下去。
任由公公给自己擦着嘴角,皇帝吃力地笑了两声,道:“哦?那杜清欢竟然胆大如斯?”
公公眼中的笑意更浓,像是想起来就觉得十分乐呵,咧着嘴道:“可不是!说起来那杜家哥儿做事实在出人意料,前脚京中刚刚传出那忠国公和旁人有情的消息,后脚他就敢带人逼婚!”
公公感慨一叹,道:“要不是那哥儿长的实在漂亮,看上去不可能有假,老奴还要以为他是假扮的呢!陛下您说,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哥儿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皇帝闻言艰难地勾起唇,颇有些得意地道:“痴情人哪里会顾忌世人眼光?他对那楚家小子痴心一片,就算是逼婚,看了也让人欢喜。”
“陛下说的极是!”公公点头,有些感慨道:“这世上说到底还是有痴情人的!”
“是啊!”皇帝想着自己注定是个孤家寡人的一生,又想到自己曾经为他们的爱情助了一份力,心中满满都是感动和成就感,抬了抬手指,道:“那杜清欢实在深得朕心,下旨,重赏。”
皇宫之外,六皇子府。
六皇子一直关注着太子府的动静,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消息。
但他现在却宁愿自己没听说过这件事!
他真的没想到,那杜清欢竟然离经叛道到了如此地步,想到那楚越竟然还一副甘之如饴满心欢喜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简直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到了极点。
亏自己还当那楚越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
没想到!
偌大一个京城,流言八卦传播起来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楚越和杜清欢结亲一事闹得轰轰烈烈。
杜清欢的肆意张扬敢爱敢恨,楚越的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和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不仅让之前楚越和杨玉章的流言瞬间被破,还让无数闺阁少女弱质哥儿对他们的爱情心生无尽痴迷崇拜,深觉此生若不能找到一个如楚越宠着杜清欢一般的爱人,那就是枉来这滚滚红尘走了一遭儿!
于是,一时间京城中的择婿标准瞬间提了好几个档次,不仅如此,待字闺中的少女哥儿们性格也愈发主动剽悍了起来,一干适龄公子少爷们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却又敢怒不敢言。
随着这种风气的流行,京城中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了无数宣扬自由恋爱的话本情诗,一时间,书肆遍地开花,京城纸贵。
而随着楚越和杜清欢的人气再度拔高,京外大营里的铁血汉子们行情也一时间走俏了起来,其中更是有不少人趁机解决了老大难的问题,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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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热闹极了,直到半个月后。
皇帝驾崩。
楚越面无表情地跪在殿外,垂首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