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一顿,转过身来。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取纸笔来。”
慕容琉仙将那纸条丢在一边,拿起狼毫笔,思索一会儿,开始写。
“君所求,亦为妾所愿。今晚子时,侯君临。”
凤含莺一手拿着纸条,斜眼看向不动声色饮茶的颜诺,似笑非笑的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追女人还真有一手,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就让人家芳心大乱倾心相邀了。不得了,了不得。”
颜诺没有丝毫被夸奖的得意或者骄傲,眼底反而有深深的不屑和厌弃。
“本公子我要追也是追你姐,这么个dàng_fù,多看她一眼我都觉得侮辱了我的眼睛。”
凤含莺嗤笑一声,“哎我就奇了怪了,那么肉麻的话,你都能念出来,为什么还要让暗卫代劳啊?”
“那不一样。”颜诺眼神里浮现奇异的光,没有解释。
凤含莺若有所思,“你不会是在想着我姐吧?”
颜诺眼神闪了闪,依旧没说话,摆明了是默认。
凤含莺瞪了他一眼,“颜诺,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没想到背地里也这么肮脏龌龊卑鄙无耻下流…”
“喂。”颜诺放下杯子,回头看着她。“我怎么肮脏龌龊卑鄙无耻了?”
凤含莺伸出纤细食指指着他的鼻子,瞪着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道:“你思想不干净,你…你在意淫我姐。”
颜诺霍的站了起来,低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凤含莺从来没见他如此震怒的模样,倒是怔了怔,随即不屑的抱胸,冷然道:“不是吗?我知道你喜欢我姐,但我姐没把你放在心上。所以你就想借着惩罚慕容琉仙的机会,然后在心里意淫我姐。”末了又讽刺道:“还以为你对我姐多么纯粹深情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她偏过头,神色更为讥诮。
“男人都一样,永远想的都是怎么得到女人的身体。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你也一样。”
“你——”
颜诺眼里冒着怒火,似乎想要一掌拍死她,又因为有顾忌,硬生生的住了手。他瞪着凤含莺,神色慢慢平静下来,眼底却浮现几分自嘲与落寞。
“你懂什么?”他背着身,看着窗外树影婆娑。月光泠泠而森凉,照得他脸色也白的透明。“一个只会靠美色玩弄他人感情的女人,懂得什么叫做真情唯一?又懂得什么叫做珍重与珍视?”
凤含莺怒而转身,却又听得他继续冷冷道:“我将你姐放在心里,她便是我心中瑰宝,任何人都无法代替。我珍惜怜惜她,却不屑自负深情相逼。”
那一霎他目光很远,声音也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浓浓的思念和淡淡的落寞,已经只有他自己懂得的甜蜜和幸福,伴随着入骨的疼痛,却依旧刻骨铭心。
“你不懂,所以我不怪你。”
凤含莺沉默了,想起曾经种种,心中也是万般滋味。
犹豫了一会儿,她才道:“如果我姐还是不喜欢你,你会放弃吗?”
颜诺身子颤了颤,久久不语,嘴角噙起淡淡的自嘲。如果能放弃,何必等到今日?他死了一次,奈何上天怜悯,许他转世,却没有踏过奈何桥,未曾饮下孟婆汤,也没有忘却前尘往事,反而她的容颜更为清晰的刻进脑海深处,要如何忘?
凤含莺叹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颜诺站在窗边,月色照得他脸色白得透明,眼神却越发深邃黝黑。他在那一团幽深黝黑里回忆从前的点点滴滴,那样清晰鲜明的记忆,那么刻骨的快乐和疼痛,一寸寸蔓延至血液骨髓,他在疼痛里意识越发清醒。
再多的深情,抵不过命运的森凉和她手中冰冷的刀锋。
他仰头,慢慢的笑了。
落寞而哀凉。
……
子时,月色已经隐没在云层中,天色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罗帐深处,有轻软玲珑身姿斜斜依在美人榻上,一只玉臂柔弱无骨白皙如凝脂。衣襟落下,香肩半露而sū_xiōng微现一抹玉白色,更能衬出深邃的勾峰和曼妙惑人的曲线。
室内点了香,飘荡在空气中,别有一番动人清韵之味。
桌子上摆放着精心准备的菜肴和美酒,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门外,颜诺静静而立。慕容琉仙所修习的媚术需要不断吸取男人的精气来固本培元,武功越高的对她帮助越大。早在进门前慕容琉仙就看中他这个最好的猎物。写那张纸条,不过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将暗卫都遣走而已。他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自然要图个便利才行。
等了一会儿,他便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慕容琉仙的声音,低沉魅惑妩媚而娇柔,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柔悦和几不可查的得意。
“进来。”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香气扑鼻,隐约流荡这惑人的风情。
他扬了扬眉,嘴角噙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带几分讽刺。
看来这个女人还不算太笨,怕他功力太高她无法驾驭,所以在香炉里点了催情香。即便是没有近身暗卫在侧,她也不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不过她还是太自负了,以为他当真被她所惑而毫无准备,因此才这么自信满满。
他向前走,纱帐被夜风吹起,荡出涟漪的波纹,隐约有酒菜香伴随着某种女子的体香传来。在这样的夜色里,别有一番魅惑情致。
而纱幔后,他看见慕容琉仙侧卧在美人榻上,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