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声为对方着想起来。既然是死神,那么应该是一份在地府的工作,连要杀害的对象也碰不到,怎样完成任务?
黑色的身影缓缓地背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淡淡道:「到时候,你就知道。」
杜宇声再一次跑到对方的跟前,露出大大的微笑,说:「那么叔叔从今以后我们是朋友吧?对不对?」
一语破身体一顿。
叔叔?为什么这家伙这样称呼自己?自己看起来很老吗?
「很老?」低沉的声线静静地问道,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杜宇声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了解对方问什么。
「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只好叫你叔叔了。」声音很无奈又真挚。
就算不告诉你名字,叫哥哥也行,为什么一定要叫叔叔?
一语破在心里纳闷起来。
「一语破。」
他决定还是说出自己的名字。
「啊?」对方一声疑问。
「一语破。」他再次说道。
「破烂?」对方说出一个奇怪的名词。
一语破差点吐血,为什么会和这个名词扯上关系啊?
「一语破。」他压低声线再次说。
「破烂,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不好?没有人会没有看过自己朋友的样子了吧?」杜宇声哀求道,直接无视一语破的矫正。
一语破默不作声,决定不再回答对方,要不会把自己气死的!
他抬头看着夜晚的天空,今夜的夜色很美,除了耳边那道声音让人很烦之外。
☆、第二章:阳光下的阴影
有一句说得好,有光的地方自然有影子。
以前一语破总是在杜宇声的身上看见阳光的味道。
那是什么样的味道?
那是温和到入心扉的光线,受到他的沐浴都会很豁然开朗,身心舒畅。
可惜,当你知道阳光背后的一道阴影,你就知道阳光也有他照耀不到的地方。
午后的骄阳散落在医院的绿油油的草地上,杜宇声闭目躺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享受阳光的洗礼。
耀眼的光线将其轮廓一丝不苟地描绘出来,精致如洋娃娃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闭上,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就像一颗泪珠。就算是睡着,但唇角之下微微上翘的弧度,都好像在无声地微笑似的。
一语破站在距离他十步之内的大树之下,偶尔不经意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在阳光之下睡着的男孩。
纤细白皙如白瓷的肌肤,没有一点血色,隐若可以看见隐藏在皮肤之下的青色血管以及皮肤上的细小绒毛,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孔,看不到一个毛孔,近乎病态的美。
他突然发现,这个孩子长得还不赖,按照人类的称呼来说,是一个美少年。可惜,那一头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破坏了这份美感。
真没有品味!
一语破在心里暗忖。
忽然,他眼尖地发现那个睡着的男孩的口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似的。
远望去,应该是一张白纸的东西。
他手一挥,那张白纸无声地轻盈地飘动起来,缓缓地降落在他的手上。
他瞄了一眼,打开,低头一看,里面写着:
我希望死后的骨灰可以散在大海里面。
旁边还夹着一张死后器官捐赠的自愿卡。
一语破低吟,心生一动,这是遗书!
他忽然想起几天前,杜宇声跟自己的对话。
当时,自己问:「你为什么不怕我?」
死神,摧毁人间一切生命的神。正常人都应该有畏惧的心态。
可是,当时活泼好动的他却浅浅一笑,没有作声回答。
原来,在很早以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有着心里准备了。
一个充满年轻活力的孩子,随身带着遗书,在青春的旺季之中,这个男子为那个随时会来的尽头做好准备,那是何等的心情?
没有人能真正的理解。
可是,他却有点理解。
为什么这个孩子总是在笑,认识他不长,算起来,从第一天到现在只有短短的几天,可是他却比一般的孩子更加开朗。
可能,就是因为他从小开始就被认为活不了十八岁,所以对于生命有着倍感的珍惜。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尽情地去享受。像昙花一现的短暂幻觉,把握每一封每一秒。
清风送爽,斑驳的树影之下,摇摇晃晃,午后的阳光十分灼热。
一语破静静地拿着手中的纸张,折了几下,手一挥,又无声得飘回男孩的口袋之中。
天上的白云随着风移动,遮住了闷热的光线。
杜宇声微微地打开眼皮,额上有着一层细小的汗水,他欲动嘴角,轻声道:「好热……」语调有点慵懒的味道。
虽然,白云遮住闷热的光线,可是晒得太久了,身体难以一下子凉快起来。
他歪了歪脑袋,眼睛微微瞇着,在瞥见一语破的一刻,眼前一亮。
在地上向着对方站着的树荫之下滚过来。
滚呀滚呀,整个人在草皮上打滚,调皮地来到一语破的脚下。
他笑嘻嘻地起身,抬起头,爽朗地一笑。
「你来啦!」
语气夹着无尽的喜悦,好像等待了对方很久似的。
而事实的确如此。
长期待在医院里面,他没有同年纪的朋友,应该说连一个可以谈话的知己也很少。所以,当那天晚上遇到一语破的时候,他其实很高兴,因为终于有可以每时每刻谈天的对象了。
他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