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躲你,你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和修研没有回头,和修政也只能从镜子上去看对方那张秀气又冷漠的脸庞。
和修政上前一大步,正气凛然,“我的行为举止皆是发自内心,坦荡而无小人之心,你宁愿相信铃屋什造和永近英良,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我!”
离得近了,他看到了和修研劲瘦的腰身,还有低下头擦拭手时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
他的心跳速度加快。
新人格的武力值低,性格不多疑,对他保持距离却很犹豫,明显是很好的切入点。
只要能追到手……
和修研回过头,温柔一笑,有水波在清澈的眼底流动。
黑金最让人放松警惕的地方就在“单纯”上。
“啊!”
一声闷哼在卫生间里响起。
在隔间里上厕所的搜查官浑身抖了抖,无意中听到了两位上司的交谈,还有疑似殴打的声音,他惊恐得完全不敢出去啊!
和修政被和修研几乎近身贴着,表情震惊,肩膀被对方扶住。
腹部挨了一记拳头。
这一重击,打得腹部凹陷了刹那!
“还是熟悉的味道,对吗?我的拳头要比金木火辣一点吧。”和修研的唇接近零距离的在对方的耳畔说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在和修研的调笑下,和修政嘶着气说道:“是啊。”
于是和修研顺势一个膝顶。
和修政差点痛得弯成虾米。
在没有面子地捂住下半身和艰难维持男性本色的选项里,和修政艰难地选择了后者。敢调戏和修研的人,都用自己的下场证明了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和修研看向隔间那边,“出来,别躲了。”
一个搜查官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看模样还是s2班的人。
搜查官先瞅了瞅站着装没事和修政,再看向和修研风轻云淡地推开门离开的背影。
他不由自主地关心了一句和修政:“副班长,您没事吧?”
和修政脸色变黑:“不关你的事!”
想迈步离开,他却收回了大步伐,改为蛋疼的小步伐,尽量不扯动受伤的地方。
这名搜查官就被两人抛弃在身后,迷茫而困惑地喃道。
“不是工作上的纷争吗?”
怎么和修政副班长好像很哀怨地看着班长。
和修政能不怨吗,要不是把和修研当成了黑金,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卫生间里堵住对方,还说了这种自家人都知道的谎话。
一天下来,和修研接连收拾了那些以下犯上的家伙,算是为黑金出了口气。
在这些人里,唯有一个人对他的态度从未变过。
“金木!”
下班的时候,永近英良满脸笑容地来找他。
中午时,永近英良得知铃屋什造遭殃的事情后,脑子很好使的他就明白了有一个杀伤力高的金木“醒了”。
“是英啊,我稍后要和爷爷一起回去。”
和修研已经锁上了办公室,在门口饶有兴趣地望向始终对他很好的英。
永近英良打量他:“是和修君吗?”
“嗯,很失望吗?”和修研习惯性地逗人,也没料到对方听他一句话就确定了身份。永近英良装傻地笑了笑,“怎么会呢,不论是谁都是我的朋友啊。”
和修研听到他的话,心底一阵稀奇,手指转了转钥匙圈。
“包括主人格?”
“嗯……”
“你可真厉害,这点连月山都做不到吧。”
身边有太多武力超群的人,和修研在某种意义上对永近英良是当弱者来保护的。可是听到对方的回答,他才知道自己有些小瞧了这个开朗健谈的金发青年。
主人格是什么个性?
说得好听点是厌世,说得不好听就是高功能孤独症。
这样的人别说是喜欢一个人了,在意的东西都少之又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隔着心灵的无穷距离注视着人类的社会。
你可见过用手掌贴着鱼缸看的孩子,那样的目光就是主人格看待人类与喰种的。
非人,非喰,亦模糊了生命的界限。
和修研的眼中流露一抹探究,看得永近英良悄悄挪了挪步子。
“金……和修君,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忽然有一个问题很好奇。”
“?”
“在你眼中,哪个我才是你最喜欢的金木呢?”
“……”
永近英良懵逼地看着他。
为什么自己也要回答这种类似“妈妈和妻子掉入水里,你救谁”的问题啊,这不是月山学长独有的苦逼福利吗!
“如果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吧。”和修研耸了耸肩,在这方面看得很开,算是他对永近英良的温柔了,“反正我也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个,毕竟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最短。”
他与永近英良擦肩而过,低声留下一句话。
“你不变,我很开心。”
永远都不要变啊——
你是我们心中唯一共同的“朋友”。
在和修研潇洒走地后,呆立在走廊上的永近英良揉了揉僵硬的脸,郁闷地说道:“就算你说得很不在意,其实内心还是会在意的吧。”
金木都是金木啊。
孤独地缩在小角落里,抱着膝盖无声地渴望着爱。
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只想听见自己想听见的,看似不拒绝任何东西,却早在他人靠近之前就拒绝了所有改变。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亲自看看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