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 没有黑暗。
一片亮堂。
这样坦率面带一切的态度,哪怕是掘千绘也有所不及。
金木研不可避免的被驱散了窘迫的心情,目光恢复了柔和,充满歉意。他一身和修家的人爱穿的黑色和服, 白色的短发细软地落在耳边, 异常的清冷,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带来的气质, 也延续到了他的身上。
比起小时候扮演的王, 他现在已经是一位真正执掌生杀大权的“王”了。
纵然不是他乐意变成这样的。
“对不起。”
“金木, 不用说对不起。”
永近英良扬起灿烂的笑容,露齿一笑,干净的面容不俊美,但非常耀眼。
像光一样——
几乎能够折s,he入金木研眼底灰暗的世界。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毕竟我……告白的不是你啊。”
“最喜欢的也不是你。”
“这些年看着你这么痛苦,在不同的立场上挣扎,我也于心不忍……”
“实在是对不起。”
站在地下停车场门口的金木研表情空白,宛如脸上被抽了一鞭子。
哪怕说他自恋,他都坚信英是最喜欢他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金木,我知道你最大的愿望就是保护身边的人,你放心,我会记住你想要保护的那些人,不会去伤害他们的,而那些你厌恶的……我也会替你除去,就像是你讨厌的和修家,他们再也无法束缚你分毫。”
永近英良看着他惊骇慌张的面容,无法对应上“独眼蜈蚣”的形象。
金木永远不会在他面前流露出冰冷黑暗的本性。
他是不被允许靠近那部分的。
他上前一步,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感受到,金木研仓促地后退了一步。
“英,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金木研的表情有些难看,不愿对方继续胡言乱语,“什么和修家啊……我知道你杀了丸手斋,他咎由自取,先袭击了叔叔,又知道了和修家是喰种家族的秘密,我与和修研都很感谢你这么做……”
永近英良冷不丁道:“你就没有想过是谁泄密的吗?”
金木研心底的不安达到顶峰,勉强道:“旧多二福啊。”
永近英良摇头。
他答道:“是我。”
这一刹那,过去亲密无间的关系破碎殆尽。
永近英良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孩子,低下头说道:“是我亲口告诉丸手斋,rc检测门有问题,和修家是喰种的协助者,ccg只是和修家用来控制喰种的一张王牌。”
所以,丸手斋才会开枪试探和修吉时,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杀意。
又所以,和修邸会惨遭灭门。
他知情不报。
不管是金木研还是和修研,从未怀疑过永近英良为何能阻止丸手斋逃跑,却无法阻止丸手斋开枪s,he击,他们永远为对方找好了开脱的理由。
但是永近英良跟在丸手斋身边这么久,被丸手斋当成亲信培养,连谋杀和修吉时的那次都带上了他,他真的会一点异常都不知道吗?
不。
他知道,全部都知道!!!
金木研想通了这一点后,眼前发黑,有刺骨的寒意从背脊爬上了头顶。
“……”
“……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啊!和修家待他再强硬,也是他的亲人啊!
金木研可以忘记前面的所有问题,唯独无法逃避这一个,质问着永近英良!
“我想给你幸福。”永近英良轻声说出让人感觉荒谬的话,“幸福的定义有很多种,而通常幸福的基础,自由、亲情、友情、爱情、家境、事业都不可或缺。我原本以为和修家能给你最合适的亲情,但是我忽略了和修常吉一意孤行的脾气,让和修家成为了束缚住你羽翼的牢笼。”
“这可不行呢,任何人都不可以困住你。”
“既然和修家的亲情没有价值了,就让和修家成为你当上家主与总议长的垫脚石吧,这样一来,你就拥有了常人羡慕的自由,家境和事业。”
六个条件达成了三个。
永近英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亲情上,有纯人类的忍足家与纯喰种的月山家能够温暖你;友情上,有我和铃屋君,三井桑勉强算半个,总算连异性朋友都有了;爱情上,月山学长的一腔热血和爱意可以捂暖任何人。”
听着这些话,金木研心里五味俱全,别人能听出他把其他人划分为有价值和无价值的冷漠,而他更能听出对方为他绞尽脑汁付出的心力。
没有永近英良,他不会这么快拥有这一切。
“你瞧,和修研都能为月山学长心动,我觉得他在这点上真的很厉害。”永近英良十分佩服月山习的这一点,仅限于此,这也是他与月山习打好交道的原因。
“当然,这也是他的全部价值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月山习,并未有什么嫉妒之心。
他很感激月山习。
就凭月山习让金木研体会到了爱情。
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永近英良一直看着金木研,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愿望终究实现了。
他比金木研要感慨得多,眼中满是温柔,“多亏了和修家与有马先生,你不需要再在夹缝中生存,人类社会里,你可以是和修研,可以是和修之王,喰种世界里,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独眼之王,控制黑白两个世界!”
“我全部都给你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