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扶了她一把,离得挺远,礼数周全,楚云清谢他。萧祁昱看着她不知道说点什么,她不是普通的宫女,这是他指婚的未婚妻。
拜沈郁所赐,萧祁昱这辈子同女的打交道太少了,所以他不知道应该跟她说点什么,楚云清看出他不自在笑道:“皇上,请账内喝茶吧。”指挥营就设在前面的帐中。
楚云清给他倒上水,萧祁昱谢她:“上次在球场上砸到了你,后来也因为忙一直没有去看你,你没有事吧。”
楚云清低头一笑:“皇上不必担心,民女已经没事了。”
她一口一个民女,萧祁昱轻咳了声:“方家原是我孙母妃的族系,论起来你也是我表妹,所以就不必再自称是民女了。你若是愿意,就称我声表哥吧。”
楚云清看了他一眼,看出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后,终于笑道:“好的,表哥。”
萧祁昱这次来的突然,她理应回避,所以她指了下外面:“表哥,大哥,你们先坐,我去前面看看午饭做好了没有。”
她走了后,萧祈昱跟楚云彻道:“让楚姑娘这么冷的天里在这受寒,我实在过意不去。”楚云彻看着他笑:“皇上,你太见外了。你刚才都认他做表妹了啊。”
萧祁昱也笑了下,回想道:“我孙母妃还在的时候,楚……表妹来宫里玩,我见过她几次,后来你们迁往杭州,我便一直没有见着你们。一晃眼十五年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
方家离京的时候他已经五岁了,记着点儿事了,那时候孙贵妃还没有去世,常招她的妹妹入宫,她妹妹就带着女儿入宫玩耍,所以后来定亲也就顺理成章了。
楚云彻笑着点头:“可不是,时间过的太快了。”
他看着萧祁昱心里也一阵感慨,他们当年受到沈世奎的迫害,举家迁往杭州,把宫里的孙贵妃单留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孙贵妃年纪轻轻便因病去世,而他们都没能回来给她上一炷香,也没有好好照看过孙贵妃膝下的这一子,那时候没有想过他会成为皇帝的。
楚云彻想想也觉得不是滋味,萧祁昱这时候却已经站了起来,走向了帐外,这帐篷搭在背风处的山披上,从这里能够看见山底下的士兵,萧祁昱就这么站着看,眼里平静无波,楚云彻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正想说点什么,听见他淡淡的声音随风传过来:“云彻,云清表妹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
楚云彻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只点了下头:“是的皇上。”
十八岁,早已是嫁人的年纪,可楚云清却迟迟未嫁,萧祈昱明白她是在等他,守着定亲的礼数只能嫁给他,可他偏偏身不由己。萧祁昱看着远山道:“让她嫁人吧。”
楚云彻心里惊了下:“皇上!”
是他在怪他们方家那些年没有照拂他吗?!那时候他们方家自顾不暇啊。
萧祈昱没有看他,只看着山谷里的士兵淡淡的说道:“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也知道我的情形,辅政王一日在朝我便一日不能亲政,甚至就连选妃都不由我做主,所以就算有选秀,表妹也选不上,而我也不能让你们方家在我还没有能力的时候暴露出来,云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能说他跟沈郁之间的荒唐,所以只能这么说。
楚云彻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他一下子跪了下来:“皇上!微臣知道你对我们方家的厚爱,微臣及全家人愿肝脑涂地为皇上尽忠,所以请皇上也明白我妹妹的心,她会永远都等着皇上的。”
萧祈昱深吸了口气:“云彻,我既然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你知道,我不想耽误她,她是个姑娘家,耽误不……”
他回过了头,所以就看到了正从帐外出来的楚姑娘,楚姑娘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让萧祁昱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楚云彻随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他妹妹道:“小妹,你是不是愿意等着皇上的”
楚云清叹了口气走了上来:“哥,你不应该威胁皇上。”
她看着萧祁昱的眼睛道:“皇上不用担心我哥哥的话,他是心太急切,没有别的意思。现在在别人眼里,楚家已经与皇上荣辱相共,所以他才这么担心我的去向会影响皇上的声誉。皇上,你不用在意这个,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民女也相信皇上终有一日会成为这片江山的主宰者。所以如果皇上是在为民女担心,那民女深为感激,若皇上怕连累民女,那民女自当择人而嫁,所以请皇上一切宽心。”
她说的平淡而坚定,迎着猎猎寒风,却站的笔直,一身碧色的衣衫在这萧瑟的山色中如一笔青翠的玉竹,萧祁昱就这么看着她怔住了。
情不知何以起,回顾时才知道那时候叫怦然心动。
楚姑娘说完这句话后便退回去了,本来她不想说的,但也不能当没有听见,萧祁昱身为天子却说的那么低微,让她觉得心中有些酸涩,就跟那次在球上上踢到了她,他站在旁边明明很紧张,可却不能表达什么。这个天资当的让人觉的辛酸,辛酸他的苦楚:隐忍多年,已成习惯。
她走后,萧祁昱才轻咳了声:“我是不是说的话不好听?”楚云彻笑而不语,让一个跟他有婚约的女子另嫁,就是有别的意思,不是这个姑娘有问题就是姑娘家有问题。
萧祁昱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沈郁的妹妹,他的明慧姑姑,就因为沈郁的名声所以迟迟嫁不出去,留到现在已经成了老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