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女人,又有华妃与甄嬛这般口齿伶俐的,皇上听着她们几个你来我往夹枪带棒几句便觉心烦,于是早早叫大家都散了,命惠贵人好好休养。
皇上与皇后刚出了正殿门口,抬眼便瞧见一个宫女噌地躲进树丛之后,胤禛却看了一个真切,心道皇帝跟前岂容人暗中伺服,于是怒道,“什么人?”
近侍赶紧将那树丛之后的宫女叉了出来,只听她嘴里高喊着,“别抓奴婢,奴婢是服侍惠贵人的。”
宫女被按在皇帝跟前,踏出殿门的曹贵人见状高声道,“这不是惠贵人宫里的茯苓吗?怎的在这鬼鬼祟祟的?”
苏培盛上前一步查看,见茯苓怀里揣着一个包裹,便一把将包裹夺过,质问道,“这里面是什么?莫不是偷了小主东西,准备夹带私逃?”
惠贵人闻声也出了屋,沈眉庄一向自持淑贵,哪里受得了低下人手脚不干净,听了苏公公的话立即恼羞,冲上去一顿呵斥。
但那茯苓却是哭求道,“小主,小主救我。”
惠贵人听了越发来气,直接叫人把她拖出去拷打。而曹贵人却接过苏公公手上包裹,往里一看顿时惊道,“这是什么?”仿佛被吓到一般将东西抖落一地。
众人定睛一瞧,正是一包带血衣裤。后宫这群胭脂水粉的娇女子无不吓得花容变色,胤禩在旁冷眼瞅着心道:惠贵人这回是完了。
正如胤禩所料,之后便是茯苓苦苦哀求中说出此乃惠贵人染了月信的衣裤,直指沈眉庄假孕争宠命奴才销毁证物。
事关皇嗣,皇帝脸色顿时铁青,一边宫女证据凿凿,一边惠贵人痛喊冤枉。胤禛命苏培盛速速去请太医。一众妃嫔谁也不敢走,陪在闲月阁殿内,等着太医诊治。经当值院判章弥和千金一科的圣手江诚两位太医先后把脉,确认惠贵人并无身孕。
而一直为惠贵人请脉保胎的太医刘畚早已是人去楼空,遍寻不到。惠贵人假孕争宠之罪,有口难辩,罪证确凿。
惠贵人颓然跪于一众宫嫔之中,泪如泉涌。皇帝冷声问道,“刘畚是你同乡,是你举荐侍奉龙胎的对不对?”
后宫与太医勾结,欺瞒皇帝,罪不容诛。四下妃嫔深知沈眉庄大限已至,皆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唯有甄嬛上前一步跪道,“皇上……”
还不待她多言,皇帝脸色再沉,沉声道,“谁敢替沈氏求情,一并同罪而视。”
甄嬛情急心切再唤一声,“皇上。”
却闻胤禛暴呵一声,“住口!”
一屋子的妃嫔奴才立即应声跪下。
皇帝瞪向沈眉庄,正好看到她头上戴着前几日皇太后赏下的金簪,怒道,“欺骗朕与太后,你还敢带着簪子招摇。”起身上前一把将金簪拔下,沈眉庄顿时发髻散落,狼狈不堪,哪还有一点贵人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