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把你那腰身再扭一扭便更上层楼。”说罢,将她领至容若和曹寅面前,“这就是本王和你时常说起的纳兰成德,他可是咱大清第一才子,他的小令格高韵远,弸中彪外,算得上我清初第一词手。”
容若连连作揖:“王爷谬赞,成德一介痴书生,岂敢妄称清初第一词手。”
裕王剑眉一轩,哦一声将雪梅拉近身前:“这是......”
未待裕王正是引荐,曹寅眼皮子上下一搭,截断他的话:舞姬,号有北女西子之称的谭淑尤嘛,舞技超群闻名遐迩,乃是京都第一舞姬,很是有名呢。”
裕王大梦初醒,猛拍了自己脑壳一下,“本王倒混忘了,上回你在本王府邸与谭娘子见过的。”
曹寅说了声是,蹙眉端详,“只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姑娘身姿丰腴,较比上次见着姑娘倒清减了许多呐。”他硬往上一把攥住她的双手,觑着眼瞧她,“娘子会不会...因上次在下冒撞不经意听到,姑娘同婢女说食不知味,昧不成眠,想是念念成疾的症候......”说着,眼睛瞟向裕王,大有所见内情之意,回头又道:“谭娘子如此日渐消瘦,可是要好生养性调身才是呐。”
他此番话,唬得雪梅向后缩了缩身,容若无意中低睫,看到谭淑尤左手上有一颗朱砂痣,他心间一悸,使他想起表妹也有着同她一样的特征,他目不转睛地看向帷帽之后的脸颊,妄想探究面纱之后的真相,他虽面上纹丝不动,却始终乱在心里。
雪梅似觉不妥,把手缩回袖管中,忙蹲福行礼。
曹寅哼哼一笑,“成德为擒鳌拜有功,又为了皇上负伤。今日他纳妾,是皇上请了钦天监②,合了紫微斗数③,特特拟的良辰吉日作为封赏,虽不像娶正妻那般礼仪卒度,但谭娘子合该道一道喜才是,怎的只行礼却不说话?”
裕王脸色一沉,甚是不耐,“谭娘子上火,哑了嗓子。再说,她此来只是献舞,并不笙歌,要你聒噪。”
明珠知道裕王来了,从府门里老远便迎将上来插秧行礼,“裕亲王大驾光临,请,请......”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把裕王一行人引进府内。
‘曲巷幽人宅,高门大士家’,明珠府华堂丽宇,粉壁彩画昕艳如净,雪梅跨入府门绕过琉璃影壁,一色的簇新万象,恍如隔世。
家宴设在林沁花苑,莲心亭一带曲水设宴,羽觞随波,宝莲赐福相顾四周,液波如镜将这万朵金莲映照得满湖如星,夜明似斑斓五彩,园内遍种奇花异草,蓼汀花溆着实好看,木之花实缀有璎珞流苏,更有花树林林总总,正值夏初,风若采旄,花落飘飖,幽兰芳蔼,上蔟花毯。入夜,月入花林,羊角灯银红而照,歌鼓喧喧,满堂宾朋行令猜枚,欢笑之声连绵,如此偌大宅邸显现一派欣荣昌盛的气象。
高士奇于宴席间起身向明珠敬酒,“世翁,末学不才有幸来此家宴,今日又赶上了令郎的好日子,听闻令郎善音律,箫管琴瑟信手捏来,末学唐突不如请令郎演奏一曲,缓歌家宴助以雅兴。”
裕王听了甚是欢颜,连忙附和,“如此甚好!不如将谭淑尤一起请出,俗话说歌要舞成就,独舞不成妍,如此相辅相成,必要舞袂笙箫,共庆一堂嘉会嘛。”
听到这里,曹寅面露难色,用胳膊肘杵了杵容若,“你的玉屏箫给了雪梅,如何演箫?你素常不喜这样的应酬,不如推脱了,只当睁一眼,闭一眼,早早抱着你的福七黑洞遁了去才好。”
“你是知我的,既不想在此欢宴,又不想见颜氏。见时不可见,觅时何处觅,借问有何缘,却道无为力,只道是罢了...随缘自在,随缘自在。”容若踱步立于席间,向上首坐着的裕亲王和明珠说:“今日家宴,洞箫之声太过清幽凄婉,不如钟鼓琴瑟,音调古雅通透,糅[揉]成林下之风,和合纯洁阴阳之气,古人以之为雅乐正声,如此良辰美景,成德不才聊为应景。”
明珠心中着实欣慰,面上无波无澜看向坐在一旁的裕王,裕王手持天青釉酒盅,面上清朗一笑,“古有舜帝歌《南风》而天下治,舜乐好之,乐与天地同意,得万国之欢心,故天下治也。宁静而安定,安定而长久,长久合于天意,合于天意便能与神明相通。以古制今‘士无故不撤琴瑟’暗合道妙,以此...祷祝我大清宴乐太平。”
众人看向裕王,纷纷起身举杯,筹光交错一阵唏嘘欢然之声。
古琴尚礼,共有五不弹:疾风甚雨不弹,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而“礼、乐、射、御、书、数”中,古琴是文人雅士的必修乐器,即可修心也可陶冶人的情性,容若一贯兼具汉文化的深厚修养和满人的质朴天真,《礼记.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