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现在看他好像也没那么烦了,就当个朋友处吧。”常东一会儿抽烟一会儿望天,显然有点不自在。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冤家好。”他和苏舟恐怕是不可能做朋友了,真不知该怎么跟常东解释。
“诶你说,这同性恋有后天的吗?”
“你研究这个干什么?”
是就是,不是也装不了。谢陆扬突然想通了,苏舟只是把他当成刺激性欲的工具,根本没喜欢过他,从来都只喜欢女人。
“随便问问呗。”
“你不会对那男孩动心了吧?”谢陆扬吸了口烟,泄气般吐了出去。
他是随口问的,常东反应却有点大:“谁啊!我才不可能喜欢男的!”
“我知道,这个骗不了自己。”他这半年就是做了场梦,现在梦醒了,赖床也没用。
有一瞬间谢陆扬真想把实话告诉常东,让常东给他评评理,他到底错哪了要在同一个人身上受两次伤,到头来苏舟还是跟女人跑了。
难得喝得晕乎乎地回了家,谢陆扬澡也没洗就躺倒在床上。
酒真是个好东西,喝多了真的可以忘掉一切。
然而酒和梦一样,总有清醒的时候。
闹钟响起的时候,谢陆扬睁开眼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昨晚回来后没挂窗帘,窗外的天y-in沉沉的,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太难受了,两年前的他绝对不相信还会有比当时更痛苦的感受。
他头一次不想起床,不想上班,什么都不想做。
他谎称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在床上躺到中午。
他想给苏舟发短信,问问对方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他,可又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删掉那个熟悉的号码。
-如果有个奴要你牺牲他去做你想做的,这样他才安心,你会怎么想?-
这是七宗罪曾经问过他的问题,当时他对主奴关系的认知还很有限,想当然地认为不会存在这种人。但现在他明白了,这不是某个奴特有的心态,这是爱一个人时都会有的心情。
苏舟可以过正常生活,自己只能成全他。
第二十九章 后悔
连续几天,苏舟都顶着黑眼圈上班,罗云峰调侃他是不是夜生活太丰富了。
如果夜不能寐算是夜生活的话,那这几天确实很丰富。
电梯里遇到了刘琰,那天多亏谢陆扬提起她,苏舟差一点就装不下去了。他撒不了谎,那天晚上是他演的最好的一次。谢陆扬问他出了什么事时,他想过说出真相,也想过不顾一切,可他不确定那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他更不知道那结果是不是谢陆扬能接受的。
常东第二天打来电话,问他和谢陆扬是不是闹矛盾了,苏舟不知道常东知道些什么,只好装作没事敷衍掉了。挂了电话他想,以后和常东见面只能选谢陆扬没空的时候了,不过以那个人的性格大概会和两年前一样主动疏远他和常东,应该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苏舟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可一想到再也不会见面,情绪就平静不下来了。不管是做恋人还是主人,谢陆扬的样子和声音都像印在脑子里一样,最近的那次亲热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感受还那么清晰,闭上眼甚至能记起当时被触碰的感觉。
还记得和谢陆扬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经常聊起对未来的设想,那些随意说出口的愿望也许并不一定准确,但其中一定包含了内心深处某个最真实的期待,对苏舟来说,那个期待就是能和喜欢的人用喜欢的方式在一起。
他记得小时候每次家里有人喝多了酒,第二天父亲总会打趣说:“今天再喝点,喝透了就不难受了。”
苏舟不知道想念和后悔是不是也一样,后悔得睡不着的时候,他就跪在床上对着脑海中的谢陆扬道歉,但内疚并没有因此而减轻,“透了”没能让他感觉好点。
再过几天就是谢陆扬的生日了,苏舟原本打算在这天好好听话让主人开心一下,连送什么礼物都想好了,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快一个月了,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苏舟渐渐怀疑自己做错了。他有过不止一次拿起手机打了字又删掉的时候,他想挽回,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用任何借口去联系谢陆扬。
这期间他一次也没有去过健身房,他怕遇见谢陆扬,他没脸见那个人。
苏彤来的时候,问他谢陆扬为什么不在,苏舟只说他工作忙。苏彤还有些遗憾,苏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以后不会再见到那个她喜欢的哥哥了。
熬过了最难捱的一段时间后,他渐渐麻木了,也习惯了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
圣诞节日渐临近,街上尤其商圈内到处充满节日的气氛,但对苏舟来说,每次路过这些热闹的地方体会到的都只有更深的寂寞。
自从分手以来,谢陆扬像消失了一样,除了偶尔从常东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再也没有跟苏舟有过任何交集。
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一个人只会越想越难过,苏舟敲了敲认识的那个同类的扣扣。
江少家的狗子:-两个月没看见你上线了!天天玩啊?见色忘友!-
苏舟苦笑了一下,他倒想天天玩,可跟谁呢。
-我们分了。-
江少家的狗子:-诶!!!上次聊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分了?-
-挺长时间了,种种原因吧,不好说。-
江少家的狗子:-他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