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霏脸色微微一沉。这三个丫鬟想打她,自然是连一根头发也碰不到,但她不能在这里暴露她会武的事情。
正要往后退去,就听到贾若兰突然尖叫一声,用双手捂着一张脸,她脸上的面纱已经不见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红衣如火,容颜绝色的少年,眉梢扬着恣肆不羁的弧度,手里吊儿郎当地拿着一根竹枝,上面正钩着贾若兰的那块面纱,一晃一晃。
“七……七殿下……”
贾若兰面纱突然被夺,一张长满红疹的脸全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发作。但一看见对面的人是谢渊渟,不得不忍着怒火和耻辱感,放下挡着脸的双手,规规矩矩地朝谢渊渟行了一礼。
“见过七殿下。”
虽然有不正常的名声,但谢渊渟毕竟贵为皇孙,而且又深得皇帝宠爱,她一个官家女,见了谢渊渟还是不敢不恭敬的。
谢渊渟这一身红衣是极为纯正的大红色,犹如灼灼燃烧的火焰般鲜艳炽烈,也就只有嫁娶时的喜服才会红成这个样子,一般人平时根本穿不出来。
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把他那本就张扬野性的美貌映衬得淋漓尽致,狂肆逼人,像是能烧伤人的眼睛。往那里一站,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一抹耀眼无比的色彩,这一片炽热灼人的温度。
周围和远处所有贵女们的目光,都像是被吸在了谢渊渟的身上,无法移开。同时一个个在心里惋惜不已。
这七皇孙殿下的容貌,在整个京都可以说无人能比,据说小时候还是个文武双全的神童。可惜就是天妒英才,偏偏脑子出了毛病,否则的话,现在也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谢渊渟偏着头打量贾若兰一眼,鄙夷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这种丑八怪也敢在光天化日下出现?脏我的眼睛。”
贾若兰刚刚看到谢渊渟的时候,也被惊艳得呆住了。然而谢渊渟这毫不留情戳人心窝子的话一出,她的一张脸霎时间涨得又红又黑,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几乎要哭出声来,捂着脸转身就想跑走。
谢渊渟懒洋洋道:“拦住她。”
人影一动,执箫已经站在了贾若兰的面前:“贾小姐,七殿下没允许你离开,你这么掉头就跑,是对待一国皇孙的态度?”
贾若兰这次是真的哭出来了:“七殿下,我……”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侮辱得这般不堪,还想要干什么!她现在的样子是不好看,但又没招他惹他!
然而,要是愿意讲这种道理的话,谢渊渟就不是谢渊渟了。
“来人啊。”谢渊渟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贾若兰,“拿笔墨过来,丑成这般的女人还是头一次见,我要在上面题个字,以表纪念。”
贾若兰不敢置信地抬起泪眼,嘴唇发着抖,简直连哭都忘记了。
七殿下……刚才说什么来着?没见过她这么丑的女人,要在她身上……题字?
应天书院里多的是笔墨,立刻有跟着谢渊渟的护卫取了一套过来,谢渊渟拿着一只饱沾了浓墨的大羊毫就朝贾若兰走去,竟是要在她的脸上写字。
贾若兰尖叫起来:“七殿下……你不能……”
旁边的执箫一伸手便点了她的穴道,贾若兰僵立在原地,谢渊渟提笔便在她的额头上和两边脸颊上写了三个浓黑大字:“丑、八、怪。”
写完之后恶心地随手把毛笔一扔:“糟蹋了一支好毛笔。”
远处还站着不少围观的千金们。贾若兰平日里人缘不好,书院女学里大多数贵女都不待见她,这时候一个上来帮她的都没有,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热闹。见到她脸上的字时,一个个甚至都带着讥讽嘲笑之意。
贾若兰看不见自己脸上写的字,但看见众人的表情,猜也猜得到谢渊渟写的绝不是什么好内容。
偏被点了穴道,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张长满红疹的黑脸哭得扭成一团,又是耻辱又是愤怒,脸色红一阵紫一阵的,挂着黏糊糊的眼泪鼻涕,精彩纷呈。
谢渊渟却还不肯罢休,一眼看见远处那些看热闹的贵女们,兴致勃勃地打招呼:“喂,你们看得这么高兴,也过来题几个字?”
贵女们在边上看热闹可以,但真要让她们掺和进去一起当众侮辱贾若兰,贾若兰毕竟是忠国公府的嫡女,她们还不敢做到这个份上。
众人连忙纷纷赔笑告退:“七殿下说笑了,我们只是路过,就不打扰七殿下的兴致了。”
但谢渊渟既然来了兴致,怎么可能让她们就这么走人,手一挥:“执箫,带这些小姐们过来,再去取些笔墨。”
几个护卫围了上去,逼着贵女们过来。众人这下顿时暗暗叫苦不迭,后悔自己没事在边上看什么热闹,结果现在也被牵扯了进去。
“来来。”谢渊渟让开位置,“排好队,一人在这丑八怪身上题个字,不准重复啊。”
被抓过来的第一个贵女就是一贯喜欢看热闹的宁霜。她一个小小庶女,固然不敢得罪贾若兰,但更加万万招惹不起谢渊渟这样的天潢贵胄。这时候满怀惊恐,吓得手里拿的毛笔直发抖,也快要哭出来了。
“七殿下……要……要题什么字?”
谢渊渟不耐烦:“你看什么词形容这女人合适就题什么词,丑八怪我刚才已经写过了,要不你就写个黑炭吧。”
宁霜依着谢渊渟的话,哆哆嗦嗦在贾若兰身上写了“黑炭”两个字。贾若兰人长得黑,偏喜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