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冰凉的湿意悄无声息的滑落在他的颈间,隔绝了他的回忆。苏天惊觉过来,微闭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要把那些不堪的过往全部呼出去,让它随着时间而消散无影。
他抬手拭掉储在眼角的泪水,轻轻移动下有些发麻的手臂,一双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悲凉。
突然‘咕噜咕噜’几声极为细小的声音从怀中的人儿身上传来。苏天眉峰一挑,见她神情不安的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不由得哑然失笑。真是个奇怪的丫头,痛晕过去几个小时却像睡着了般,面容极为香甜。这会微撅着嘴肚子老叫个不停想必是饿得慌了。
苏天想着又是呵呵一笑,脸上的表情逐渐明朗。
他脱下夜行衣撕成两半铺垫在地上,轻柔的把她放在上面。又从外面拾了些碎枝进来在庙宇的空地上点燃一堆火。最后检查了下四周确定不会有野兽出没此地后,这才放心的出了破庙。
也不知过了多久,皖夕幽幽醒来,见自己躺在地上,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堆燃烧得正旺的火堆时不时的爆出点点零星火花。却惟独不见那绑匪大哥的身影。
寂寥的夜静得让人莫名其妙的发慌。
她慢慢坐起来,看到身下的两张黑布,突然想到绑匪大哥身上的夜行衣,于是笑了,就知道他不会是坏人。她心想道。
忽然,她的肚中又传来‘咕噜咕噜’的怪叫声,她瘪着嘴,秀眉一垂,一抹红霞飞上脸颊。似乎一整天不曾进食了,难怪肚子老‘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硬把她从梦中饿醒。可惜了梦里头只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可以入口的kfc美味鸡腿。
皖夕想着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伸手把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咧着嘴直吸冷气。于是愤愤的抬起手来一看,才发现伤口已被包扎了一番,并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若隐若现。忽然想起自己在尚未失去意识之前他脸上的那抹舒心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表情又为何在自己受伤后给自己包扎上药?一连窜的问蹦出在她的脑海。
依稀记起他揭开蒙巾时吼的那几句略带自卑的厉声狂喝,不由得感觉心里一阵难过,生出点点疼痛来。以临床心理学的角度来看,那是一种压抑隐忍多时却又无法宣泄的痛楚与郁闷。积压得越久,人的性格就越容易出现偏激的行为。
现在又见他不知去向,心中一慌,竟莫名的为他的安危担忧起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虽然觉得他很亲切,虽然他为自己包扎了伤口,但怎么说他毕竟是一个绑架自己的绑匪啊。
“竟然担忧一个绑架自己的绑匪啧啧,莫皖夕,为你感到悲哀!”她摇晃着小脑袋喃喃低语道。
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几声闷笑在庙外响起,皖夕心下一惊面色一紧,遇见夏倾慕时那种让人心悸的恐惧再次袭来。她哆嗦着双手环抱着蜷作一团,埋首在膝盖中,不敢看向庙外,怕一眼又看到另一个夏倾慕或者别的什么恐怖的东西。
随着足音的逼近,她的身子越发颤抖得厉害,仿若一只遇到攻击的小绵羊。
“不是饿了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皖夕的身子又是明显一震。这声音,是他的?她很想像袋鼠一样蹦到他身上去。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这是一种幻觉。直到鼻中充斥着一股撩人的美食香气,她才缓缓的抬起头来仰视过去。
换了一袭月牙白长袍的苏天手中提着一只金黄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鸡面带戏噱的俯视着她,嘴角边上挂着浅浅笑意。
“绑匪大哥!”皖夕像看到天神一样猛的一把扑过去抓紧他的双臂,眼眶一红,哭得淅沥哗啦,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