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严肃,丝毫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切,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我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了两步,抠抠头皮,啊,上天赐予我灵感吧!
欸,有了!
我装模做样地背着手踱了几步,悠悠道:“咳咳,说起这个余员外嘛,我倒是想起一段往事。”
“早年间,余员外刚刚成为员外不久,为了博个好名声,特意到偏远乡里接济了十来户穷苦人家,每户送猪一头。”
周有财眉尾一挑,眼中火花一闪,看来有戏!那我继续:“所以,送礼就得送到人的心坎上,为了感恩余员外的义举,这屏风就应该刻一幅《余员外千里送猪图》!”
“胡闹!这可是海南黄花梨,刘大人亲自派人包好了送来的,岂能随意刻些粗俗图案!”
“就是,知道黄花梨多金贵吗?容不得你如此糟践!”齐良也凑过来帮腔。
切,有理不在声高,老子慢慢说:“若是别人还不好说,但收礼的可是余员外。我听说,余员外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这些个闲情雅趣,他品着累得很,你要是刻些花花草草送过去,他鸟你个鬼叻!”
齐良走到老子跟前继续嚷嚷:“这屏风可是代表刘大人送的,大人是何许人物,进士出身,满腹学问,送这样的俗物过去,岂不是打大人的脸?”
最讨厌别人走到近前对着我嚷嚷,他娘的,口水都喷到我头发丝上了,我拿起袖子揩揩头发,然后转过身,冲着齐良嚷道:“那也得看看,他送礼巴结的是什么人。还没听说过哪个送礼的只挑自己喜欢的送人叻。这叫投其所好,知道吗?”这下,我的口水也溅到他领子上了,哼,以牙还牙。
一旁的周有财若有所思,我赶紧再添一把柴:“《余员外千里送猪图》,展现了农户们对当年余员外义举的感恩,把做的好事裱起来,谁不喜欢?换成我,别人天天念叨着我的好,我做梦都得笑醒!”
最后这句是实话,因为镇水村从来没人念叨,所以我连梦都做得少。
周有财听完一席话不置一词,径直钻回屋里了,齐良白了我一眼,也赶紧跟了进去。
哼哼,要你这个小老头威胁老子,现在还不是被老子唬走了?最好把刚刚老子的话都听进去,然后刻幅送猪图出来,送到寿宴上好好丢回人,看刘大人会不会来一把火烧了你的棺材。
想到这里真是浑身舒坦,走过去翻进棺材里坐下,心满意足地剥鸡蛋。
今天的日子比起昨天简直舒坦太多,尤其是下午,前前后后都没人出来管我。见天色不早了,我溜到周有财门口,轻轻问了句:“我收工咯?”
没人回话?
爽快!我直接从后门溜了。
回到家时,天色还算敞亮,但院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转前转后吼了几嗓子,只有坡下的狗回了两声。搞什么,家里的顶梁柱回来就是这个待遇吗?
不过马上转念一想,兴许青青在犁菜园子呢,于是马上钻进灶屋,从后门出去看。
果然,园子边的橘子树下现在正站着个人。我没有作声,悄悄躲在门后看。
只见林青青踮起脚,举着个修剪果树的大剪子,非常费力地剪橘子。围着树蹦蹦跳跳了一阵子,累得气喘吁吁,才勉强把中下层的橘子都送进筐子里。
我捂着嘴巴生怕笑出声,树上还挂着那么多橘子,看这个小短腿该怎么办。
林青青把垂到腮边的耳发往后一捋,提提裙子,助跑几步后,像个醉酒的猴子晃晃荡荡勉强攀上了树枝,左右看看,还有些得意。
然后,小妮子把自己卡在几根粗壮的树枝间,麻利地转来转去,把近处的橘子都剪下来,用外裙兜好。
正准备伸手去摘另一个枝头,却不想身子一歪,裙兜里一个橘子顺着缝儿滚了出去。这笨丫头居然不顾自己,伸了手去追,结果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整个身子都从树杈里歪了出去。
这还得了!老子来不及想,赶紧从门里冲出去,举起手臂冲到树下,然后……
“砰!”
脑门上瞬间闪出好多星星,我伸手去摸,娘欸!血!
头上传来青青尖叫的声音,我还没抬起脑袋,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西屋的床上。看看外头,天光依旧敞亮,脑门依旧生疼。
努力回忆了一下,似乎我冲到树下后,被什么暗器击中了头部,还有些别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想来我应该已经昏了几天了吧。
抚抚额头,本村中侠少老子我怎么过得如此坎坷。
青青拿着水杯走进来,见我醒了很是惊喜,马上坐到床边来:“醒了啊?你被剪子砸到头,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出来了?你看看身上还要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我细细感受了下,似乎腹下有些胀,想去趟茅房。不过,现下这不重要,我动动嘴:“我昏迷几天了?”
“我刚给你绑上绷带,你就好了。”
“别拿我寻开心了,这些事情开不得玩笑。”我正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