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拢月和呼无染互相对视一眼,停在门外等小黄门前去禀报。
“是太后?”秦拢月皱起好看的双眉,轻声问道。
呼无染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如同做贼般的支起了耳朵。
御书房内,殷谷凌坐在上首,一张脸庄严而肃穆。
小皇帝拓跋焰紧皱双眉站在下首,脸上不知道因为怒气还是闷热有些憋红了。
“哀家和你说过多少次。这些闲书少看!你竟然全都当做了耳旁风!”太后怒气冲冲的指了指桌案上的书籍,脸上虽然神色肃穆,但是仔细看去,却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愉悦。
拓跋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不住的腹诽:朕要是不多看些闲书,摆出一副昏聩无能的模样,还能好好的活到今日吗。
“母后教训的事。儿臣知错了。”
太后殷谷凌不在意的掀了掀眼皮,低低应了一声,突然话音一转:“听说你最近处置了一个叫小德子的小太监?”
拓跋焰心里咯噔一声,随即面上立刻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哼,那死奴才把养了好久的蛐蛐弄死了!朕就让他给朕的蛐蛐们偿命!”
“皇上!”殷谷凌横眉怒目道,“那小德子是哀家早些放在身边使用的人儿,用着顺手才派来给皇上。皇上乃是一国之君,闲书莫看,这蛐蛐也不能多玩!小德子提醒皇上是为了皇上好……况且,哀家和皇上说过多少次,要下决定之前务必先问过哀家的意见,皇上难道全都忘了?”
拓跋焰年纪尚幼,被太后的气场震住,心中又气又恨,却又不敢发出,只得乖顺的低头认错。他的手握得很紧,锋利的指甲陷进了肉里。
这时,小黄门从外面敲了敲门,低声禀报,呼无染和秦拢月求见。
殷谷凌眉头紧锁,又是这两个碍眼的。
而拓跋焰双眼却瞬间一亮,马上就要让小黄门传进来。却被殷谷凌双眼一瞪,只能乖乖的不出声。
“哀家这里还有事情同皇上说,就让摄政王他们在门口多等一会吧。”
小黄门领命退下。
门外的呼无染和秦拢月早就听到了殷谷凌的声音,知道这一趟肯定又不能那么顺心,已经做好了等上几个时辰的心理准备。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正午时分。
天上的太阳越升越高,已然到了殷谷凌的午憩时间了。
拓跋焰在御书房内坐如针毡,直在心里叫唤,这死老太婆怎么还不去睡觉。
殷谷凌似乎也坐的有些疲了,又朝拓跋焰叮嘱了一些话便摆驾回宫了。
呼无染和秦拢月还在门外等着,一听见门里传来动静,猜到是太后要回宫了。急急忙忙往边上站好,压低自己的头,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摄政王真是比皇上还日理万机啊。这刚刚才下完早朝,又有要事要禀报皇上了?”
对于殷谷凌的话,呼无染已经免疫,他低头恭敬道:“回太后娘娘,臣惶恐。只是有些小事还要禀报皇上,这些事还没有足够分量拿到朝堂上面去讨论。”
殷谷凌:“希望摄政王多和皇上说些有用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劳烦皇上了。特别是你这好管闲事的王妃,请摄政王务必牢牢管好了!”
秦拢月心中有气,却不敢当面和殷谷凌顶撞,现在殷谷凌毕竟还掌握中宫中的权势,她要忍才能成就大事,所以秦拢月只能顶着殷谷凌憎恶的眼神恭敬的低着头。
呼无染心中也极度不悦,无奈对方是殷谷凌,他即便贵为摄政王,也只能退让一步:“太后娘娘说得的。下官谨记在心。”
殷谷凌本来是存心找茬,但是这二人都和棉花似的,这打出去的拳头都轻飘飘的弹了回来。虽然她及其延误秦拢月,但是由于忌惮呼无染的地位,也不敢多做刁难,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了。
等到殷谷凌离开之后,秦拢月才敢直起身,恨恨的咒骂一声:“这个老妖婆!”
呼无染宠溺的瞥她一眼,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说道:“隔墙有耳。”
殷谷凌一走,拓跋焰顿时觉得这御书房的空气立刻开始流通,清新了不少。他脸也不红了,心也不闷了,真是哪哪都舒畅。这一身心舒畅,他就又暴露出了小孩儿本性,蹦跳着就出来迎接呼无染和秦拢月了。
呼无染看着小跑出来的拓跋焰,双眉一挑,眼睛瞪得溜圆:“皇上,请务必注意身份。”
拓跋焰脚步一顿,妆模作样的将双手背在身后,朝周围的几个小太监挥了挥手,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和摄政王他们有要事要谈。”
小太监们自然遵旨告退。
大门一关上,拓跋焰的肩膀就塌了下来,愁眉苦脸的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秦拢月温柔的笑了笑:“又被太后教训了?”
拓跋焰:“那个死老太婆!”
呼无染:“皇上!慎言!”
拓跋焰眉头一皱,像个孩子似得就开始告状,把在殷谷凌那受的所有委屈一股脑儿的全倒了出来。
“你们说!朕这个皇帝当得还像个皇帝嘛!做点什么事情都得被太后管着,昨天就杀了个小太监,太后今日就登门来问责于我!上早朝的时候,朕也就是个摆设,说什么都被群臣质疑,说什么都不对。回来还要被太后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