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鸿熙也注意到这股视线,陈贵连忙解释:“那便是我那丫头,她很怕生,还请仙长大人见谅。”
一个小毛丫头而已,陶煜并不在意。他在樊鸿熙怀里动了动,软软喵了一声,闭起眼睛,被樊鸿熙温暖修长的手轻轻抚了抚后脊。
陈贵的视线不由落在了陶煜身上,忍不住看了又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有些干巴巴地说:“仙长大人竟然喜欢雪猫啊,不过我从没见过雪猫额头上有红色花纹的,仙长大人的雪猫果然与众不同。”
樊鸿熙淡淡一笑,却不欲解释,只是含笑问道:“陈兄是越北村的村长吗?”
陈贵闻言脸色一黯,烛光下中年人的脸庞沧桑不已,他摇头说:“不是,村长是我表兄,我表兄一家都已经被那个畜生折磨至死了。我的祖父从越北村离开外出拼搏,原本不住在越北村里。只可惜祖父当初并不如意,在我父母意外身亡后祖父便一蹶不振。后来祖父老了以后记挂着越北村,我们便在十二年前搬回来,祖父过世后我们也一直住在表兄家里。这里原本那么一大家子,如今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住着了。”
樊鸿熙:“如今村子里是何状况?”
陈贵沉沉一叹:“越北村的人已经死了大半了,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我们这群人在强撑着。之前跟出来的几个人都是不甘就此认命,在家中暗中挖了地道彼此相互连通,也算是能互通有无,有事也能进地道里躲上一躲……但是更多的人家认为我们根本不可能获救,不信任我们,也不愿意共同挖地道……但是如今我们等来了仙长大人,终于能得救了!”
陶煜抖了抖尖耳,挖地道?原来地底下那些空洞通道就是地道啊。
但是在这个大阵里,身为阵眼的那个人类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知。他们看似悄无声息地挖地道,其实都被那个人类看在眼里。然而他却不阻止,任由这些人类徒劳地挣扎……啧啧,真是恶趣味。
樊鸿熙继续问道:“那邪修为何会突然做出此等恶举?”
陈贵愤恨地摇头:“我对那小畜生并不熟悉,从前也没什么交集。但据我所知,村子里的人从未亏待过他,若不是越北村,他恐怕早已死在了野外了!当初侥幸活下来,又是谁给他吃给他穿?可万万没料到,世间竟有如此忘恩负义的畜生!”
说话间,中年妇人端上几碟蔫巴巴的蔬菜、红烧土豆、炒腊肉和满满一盘米饭,便安静地回到内间,和女儿一同吃饭。
陶煜抬头望了桌上的饭菜一眼,便不感兴趣地趴在樊鸿熙腿上,只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
陈贵停下话头,从屋子角落里拿出一个酒罐,问道:“几位仙长大人可要喝上一碗?”
樊鸿熙婉拒,明风他们也不喝,陈贵便自己倒了一碗,一口闷了下去,神情里多少放松舒缓了一些。
眼前的菜色寡淡粗糙,樊鸿熙却神情淡然,安之若素。虽然筑基后开始辟谷,但他还是夹了一口米饭入口,发现虽然菜色寡淡,但这米饭却香软不已。他不由想起之前书中所记,苍明北境产出的大米非常优质,是北境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